78第七十八回[第1頁/共4頁]

“皇上，臣敬您一杯。”滕思成雙手端著酒樽，舉樽道。薑恪微微一笑，端太長安遞上的酒，悄悄一碰，在口中抿了一口，指著那極目中的山巒河川，道：“這斑斕江山，也有國舅一份功績。”

提及夫人林氏，滕思成剛毅的麵龐稍有和緩，發自肺腑的道：“是，內人貞靜剛烈，平日也多有忠告相諫，的確是臣的福分。”

又碰了個軟釘子，薑恪奉迎的笑了笑，在她臉上親了兩下，軟軟的說：“太醫說的是太醫說的，我要親耳聽到你說好，才放心。”

世人想的輕易，究竟卻並不如此。

秋高氣爽，天朗空曠,薑恪仿前人,著玄黑右衽交領寬袍,大袖翩翩，衣上繡著繁複富麗的暗紋，袖邊鑲著金線密紋，在那萬歲山頂，臨風負手而立，身後臣工分食重陽餅餌，插茱萸，飲菊花酒。山頂平坦處，安插數張書案，置筆墨於其上，數名朱衣內侍侍筆於旁，幾名在詩文詞賦上多有成就的大臣執筆飛書，相互賞識參議，不時收回開朗稱心的笑聲。

有此貞節女子為妻，不時在旁規勸著，滕思捷縱有驕橫，也不致僭越。薑恪微微一笑，回身道：“走，陪朕去瞧瞧。”滕思成自是欣然隨之。

說者偶然，聽者卻色變，幾名春秋稍大，久居都城的貴婦皆是麵色不安，悄悄相互傲視了一眼，偷眼往皇後望去，見皇前麵色如常，含著笑聽她們閒語，不由鬆了口氣，皇後孃娘嫁給皇上前，久居臨安，一定曉得的清楚。

太祖爺建國元年便立下重陽之日，天子親登萬歲山的端方，先帝病弱，故而在位八年，年年都免了。適逢此次倒是九年來的頭一回。

那邊已寫出了很多佳詞佳句，見皇上走過來，更是主動吟誦，才情激起。

她話音剛落，另一妙齡少女便脫口道：“如何冇有？本朝就有一名呢。當初顧府嫡長女愛惜便是愛牡丹成癡，‘紅燭夜照’的嘉話但是一度遍傳都城的。”

抬輦的內侍馬上停了下來，一行人便停在了這門路中，先頭那十名內侍提著宮燈，將門路照的透明如白天。薑恪望瞭望重華宮那處，眉眼沉鬱，手指在玉輦上的扶手時不時的點一下，半晌方道：“去重華宮。”

重陽一日是在夜裡的家宴中落下帷幕的。宴至半旬，皇後孃娘便以鳳體違安為由，離席，皇上不過淡淡的嗯了一聲，隨口叮嚀宮娥好生服侍。諸人皆是驚奇錯愕，皇上皇後向來舉案齊眉，此時卻為何似有冷酷之意。但是，皇後鳳駕拜彆不久，皇上便命身邊的寺人首級長安親去太病院，召了太醫去重華宮。世人方恍然，怕是帝後間有了小齟齬。皇上召太醫，以此借勢低頭，皇後通達事理，溫淑賢能，該當能儘早和好如初了。

幾位夫人不動聲色的將話岔了開去。這小小的插曲很快疇昔，大師將話頭轉去了本年京中的時新花種上，皇後孃娘微含笑意，不時的也說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