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第1頁/共5頁]
手裡的茶杯微微一顫,顏漪嵐的鳳眸猛地斂緊,心尖最後嚐到一陣暖和回甘,垂垂地這股暖意被隨之而來的堵塞感代替,疼痛愈演愈烈,乃至伸展至她的周身四肢,滾燙而疼痛的感受讓她如至水火當中,仿若身陷無間。
本來望向顏漪嵐的視野隻餘下一片空茫,她歎了口氣,又不由彎了彎嘴角,隻是連這笑裡,都不覺地帶上了幾分苦澀。低頭抿了口茶,寧皇後扭頭看著身邊的碧鳶,笑歎道:“你們的主子,畢竟還是動了情。”
顏漪嵐並不言語,她起家走到窗前,映著夜色的眉眼格外的沉默,月光也照不暖她那雙涼到骨子裡的眼睛。
清冷的月光下,一座鳳輦在空曠的門路上緩緩前行,明黃的宮燈將鳳輦投射的影子拉得斜長,籠出一地的沉默持重。
顏漪嵐的神采一怔,她眼底的神情跟著燭光微微搖擺,她偏頭,看著桌案邊溫馨躺著的玉璽,燭光照著它通透的玉身散著冷潤的光,似是在嘲笑她的欲斷不能斷,嘲笑阿誰昔日裡殺伐定奪的長公主,也會有一日變得如此柔嫩寡斷。
冇有人曉得她到底有多麼珍惜薑凝醉,是以也就不會有人能夠明白,她有多麼驚駭落空她,或者是叫她遭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始終冇法健忘薑凝醉一言不發聽她下旨時的眼神,那邊麵寫著滿滿的不捨和哀痛,從那雙向來冷酷平靜的眼眸裡透出去,竟會讓人如此心如刀絞。
薑凝醉的心機,她非草木,又怎會不明白不受撼動,但是她更擔憂的是薑凝醉的這一份癡心,終有一天會成為抵在她胸口的利劍,亦或是扼住她喉嚨的毒爪,將她置於葬身之地。
“凝醉當初私放池蔚,外人看來是膽小妄為,鄙視國法,但是大臣們心底裡都明白,她不過是為了保住長公主的聲望,替長公主做了這千古罪人。如此一來,非論哀家和長公主作何決定,他們又如何會有半點貳言呢?”寧皇後知顏漪嵐的遊移和顧慮,她瞭然道:“凝醉這麼做的啟事,天下的明眼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而獨獨不肯明白的人――是你。”
也恰是阿誰眼神,讓她一人望著聖旨凝神好久,也冇法拿起手邊的玉璽,蓋下最後的章印,為她們相互做一個了斷。
也不知,這究竟是福還是禍。
顏漪嵐走下鳳輦,夜風吹起她如墨的長髮隨風翻飛,她昂首沉默地看著麵前金碧光輝的宮門,久久立足不語。從掖庭獄回到鳳儀宮,明顯並不算長的路程,卻像是耗儘了她統統的力量,彷彿花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直到這一刻,她終究都明白了。怕是顏漪嵐一開端就猜到了她的心機,猜到她成心立薑凝醉為後,以是纔會力壓眾議,乃至不顧薑凝醉的感受,也要執意護送她分開皇宮,闊彆這片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