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1頁/共3頁]

桂老三孔殷火燎地跑到了家，一進院子，他老爹手裡拿著把老煙槍，搬了把竹椅子穩穩鐺鐺地坐著，邊上二嫂挺著肚子，手裡拉著他家三歲大的閨女。

盛暑，悶熱的風從南邊吹來，嚴熱的氣候像一隻無形的手，緊緊的扼著人的脖子，逼得人透不過氣。

桂家二嫂呂氏走到他跟前：“弟妹她策動了有一會兒了，娘和大嫂都在裡頭呢，那齊婆子也請來了，這是二胎，你放心。”

寶寶還是不睜眼兒，那小小的眉兒卻在嘴裡有異物時皺了皺，一轉頭，把乳-頭吐了出來。

桂老爹把煙桿子往鞋底一敲，大笑：“這娃一出世就帶來雨，將來必是個有福的。”

已經一屁股坐地上的孩子，聽到這話，嘿嘿直笑。

“孃的，這鬼氣候，還讓不讓人活了。”桂家老二走到田邊，烏黑的皮膚曬得發紅，他到了水罐子，喝了口水，補出來的水都比不上流出的汗多。

桂老二摸了摸下巴，看著那遠去的背影，嘲弄：“又不是頭一胎，你瞧他急的那樣，和投生似的。”

桂老三把女兒抱了起來：“弟弟還小，得好好睡，才氣長大陪梅姐玩。”他是個疼女兒的，有了兒子也不會蕭瑟了她，轉頭又說道：“婉娘，要不要把清哥弄醒了，喂些奶，他到現在一口還冇吃過呢。”

高高吊掛著的太陽漸漸向西，大朵的烏雲無聲無息地呈現，太垂垂地暗了下來。

“娘，弟弟如何還在睡？”梅姐兒盼這個弟弟已經盼了好久，好不輕易有了弟弟，可自打瞧見他後，除了哭就是睡，她還想著和他玩呢。

孩子卻還是扭過甚，就是不肯吃。

一把將女兒抱到了懷裡，桂老三親了親女兒的小臉：“梅姐兒，彆怕，娘給你生小弟弟呢。”

桂老三也聽到了叫聲，手上行動一停，應了一句：“這兒呢”

桂老爹眼兒朝兒子掃了掃，吸了一口煙，持續鎮宅。

陽光炙烤著大地，空中上浮著一層熱氣，腳踩在地上彷彿踏在那燒得發燙的炭上普通，地步缺了水的泥土，已有了龜裂的兆頭，地溝的邊上，巍巍站立的大樹上，蟬不斷的叫著，宣泄不滿。

帶著痛苦的叫聲間隔一次比一次短，梅姐兒雙手環住爹的頸，小臉埋著，嚇得眼兒都不敢睜。

桂老三有一下冇一下地拍著女兒的背，來回踱步。

秦氏又悄悄地他攏在懷裡，切近了胸口，手撫著那小臉兒，引著他吃奶。

待產婦從昏睡中醒來時，房裡的血汙已被打掃了潔淨，桂老三坐在床邊，女兒悄悄地坐在他邊上，一雙眼兒緊緊地盯著睡在娘邊上的小弟弟。

“孩子在呢，瞎扯甚麼，爹給兒子起名了冇？”秦氏內心雖甜，可看到女兒就在跟前，忙轉了話頭。

“傻站著做啥，還不快去。”桂老邁對著弟弟大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