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班車[第1頁/共3頁]

隆冬八月，大太陽掛在頭頂，恰是正晌午，一天裡最熱的時候。

小偉最後一個上車，一進車廂，汗酸腳臭夾著旱菸味裹在熱氣裡劈麵而來，他抽了抽鼻子，讓呼吸停息了幾秒，才適應著漸漸喘氣，售票員推著小偉的後背擠出去，車門關上，車緩緩開動。

四叔挽了下衣袖，順著梯子爬上車頂，解開綁得緊緊的牢固網，把本來車上的東西摞了摞，空出一點處所出來，衝上麵喊：“小偉啊，幫我把東西往上遞。”

劉挎子磕了磕菸袋，把菸袋往裝旱菸葉的布口袋上纏了纏，往褲腰裡一彆，呲著一口儘是煙漬的黃牙在一邊搭話：“那能一樣嘛，小豐這是吃了皇糧了，那將來得有大出息，等將來成結局長，老四你可就牛大發了，到時候這些老兄弟你可得幫襯幫襯。”

四叔笑的臉上的褶子更深了，點著頭承諾：“那是那是，真有當時候誰也不能忘，鄉親裡道的，有啥事吱聲就行。”

車裡的人靠著車門的都跳了下來，風涼一下，站在路邊看著他們裝車，有人喊：“慢著點啊，我那包裡有怕壓的，謹慎謹慎，你謹慎點，壓壞了賠啊。”

黃土路。

售票員在小偉身後大聲喊：“抽菸的都掐了，這麼些人抽甚麼呀？少抽一口能死不？那邊的，把窗戶翻開，你關窗子嘎哈？你冷啊？”有人跟著轟笑起來。

售票員說：“能嗆死你不？翻開，這一車人這麼熱你不曉得啊？”那人慢騰騰的把窗子拉開，風夾著灰塵湧進車廂，冇覺著有多風涼，車廂裡的味道散了很多。

車頂上支著一個和車等寬的貨架子，上麵籠著牢固網，車尾上有高低的梯子。

幾個穿戴已經看不出色彩的中山裝或者漢衫，腳上穿戴農田鞋的中年人蹲在國防路邊，抽著旱菸嘮著閒嗑，幾小我身邊堆著大包小裹的東西，塑料袋，布口袋，觀光包，編織袋應有儘有。

等四叔幾小我都交完了錢，售票員把錢往挎著的售票兜裡一塞，說：“上車上車，今後走，彆都在門口堵著，走啦。”

四叔搖了點頭，看了看身邊的大包小裹，說：“冇體例，小豐家比俺家前提還差，老子冇了，就一個老孃帶個mm。再說了，這分到縣裡去了，固然名好聽，可就那三十來塊錢死人為無能啥？也冇個地種，一家人呢，這小豔就要生了，不管咋整？”

“小偉啊，你這是去縣裡啊？去嘎哈？恰好你白手，一會車來了幫我遞包啊。”一其中年人舉著儘是煙油的菸袋鍋子，衝蹲在那邊拿著草棍逗螞蟻的半大小子喊。

這裡是遼東，遼東半島的山區，這裡有個莫名其妙的地名，蜂蜜砬子。

售票員白愣了那人一眼，說：“紮乎啥呢？不放心你上去裝去，吵吵啥？精貴東西你不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