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第 168 章[第1頁/共5頁]

洛神勸她節哀。

洛神的視野，從她露在袖口以外的那半隻不經意間緊緊捏攏、指節慘白的手上抬起，諦視著她，點頭。

“阿姊，我曉得你恨我。不管你承不承，不管是當年我的父親，還是李穆，都曾給過你機遇。是你德不比位，負了江山。”

她感到胸口一陣悶脹，腳步頓了一頓，未再轉頭，徑直出去，跨出殿門，呼吸了一口內裡的新奇氛圍，這才感覺稍稍舒暢了些。

她鬢髮狼藉，麵上血汙橫流，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模樣狼狽不堪，卻仍然用惡狠狠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洛神。

高雍容臉上的笑意彷彿俄然間被凍住了。

她的到來, 和當初的拜彆一樣，悄無聲氣，冇有轟動任何不相乾的人, 除了現在已是站在通往皇宮正門的禦街上的那一群人。

兵亂停歇，高雍容回宮以後，仍然住在這裡。

高雍容微微一頓，漸漸地昂首，視野落到洛神的臉上。

“阿姊，姐妹二十餘年，你要見我，我便從長安來此見你。你的意義，我明白。但晚了。時至本日，家事勿論，國變至此境地，你撫心自問，你的所想，另有能夠嗎？”

洛神倉猝上前，和宮人一道，將昏了疇昔的高雍容送到後殿，躺了下去，洛神正要叫人去傳太醫，高雍容眼皮微動，復甦了過來，伸手抓住了洛神的胳膊。

她定定地望著洛神，漸漸地，眼淚湧了出來，溢位眼眶。

這輛不起眼的青氈小車，從城門通過, 行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之上，朝著皇宮而去。

她清楚瞧著已是有氣有力，收回的聲音，卻又鋒利非常，在洛神的耳畔響起，刺得人耳鼓微微生疼。

她慟哭了好久，哀哀之聲，才終究漸漸地止歇，複又漸漸伸手，再次握住了洛神的手。

馮衛昨夜返來, 雖一言不發，但那麵如死灰的神采, 足以傳達統統。

那是如何的一種眼神啊，充滿著痛恨和不甘。

高雍容麵色慘白，瞪著俄然突入的高桓。

“……我寧肯死的是我……他還如此小，卻慘遭如此毒手……”

一縷冷風，從不知那邊的殿角深處無聲無息地湧來，掠動燭火，殿內燈影幢幢。

洛神不語，悄悄地看著她說個不斷。

高雍容聽她提及兒子，彷彿被針刺了一下，神采驀地慘白。

“夫人，你怎的了，但是那裡不適――”

“阿彌――阿彌――阿姊錯了！你不要怪阿姊。求你看在阿姊救過你的份上，今後不要殺我――”

她望著麵前這個本身叫了她二十多年阿姊的人，不再說話，回身便去。

高雍容眼底掠過一道如釋重負的光芒，立即緊緊抓住洛神的手，道：“有阿妹你這一句話，另有何事不成？阿姊放心了。阿姊這就調集群臣，宣懿旨，儘快公佈天下，我大虞，不日便新帝即位，以安天下萬民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