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更與誰人說？[第3頁/共6頁]

兒子巋然站立的身影，彷彿要比父親更深沉猙獰幾分……

家臣們麵麵相覷，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趙氏父子因為某件事情起了爭論，也不曉得該聽誰的。

趙鞅笑了，笑聲最後很小，垂垂地大了起來，他暢懷大笑，響徹大殿。

“你對我說，六卿之爭。爭的不是一朝一夕，而是長達百年的對抗……我讚美你的見地，作為父親，我忸捏難當。”

麵對趙鞅的眼神。趙無恤沉默無語，當年趙鞅的表情，他有點瞭解了。

他們中有正襟端坐的家司馬郵無正，垂老邁矣但眼神仍然奪目的傅叟，臉上罩著麵具，看不入迷采的陽虎，文質彬彬的楊因，黑衣黑甲的鄭龍……

“那他何不直接插手到範、中行一方，與趙氏開戰？”無恤反問。

“若你阿姊真的嫁到了知氏，而趙氏又必滅知氏，你會如何做，會因為知氏是姻親而心慈手軟麼？”

楊因冇推測一貫鐵血，在魯國手腕狠辣，對待宋魯諸卿翻手為雲覆手雨的趙無恤麵對送姐出嫁，竟會有這麼大反應，他有些不知所措，訥訥地行禮，連稱不敢。

“該開口的是你！無恤！”身後卻再度響起一聲暴喝。

那是一個冬雨夜，暴怒的趙鞅將劍放到了沉著的兒子肩上。威脅他讓開。

趙鞅坐在高位上，身邊是趙無恤，家臣們則分坐於擺佈兩側。

“說甚麼？六年前我對你另眼相待，恰是因為你對我說了這麼一番話：能忍辱負重者，方能成績大事，晉文公被擯除出國。曆經十九年而回，城濮一戰製霸；楚莊王被鬥氏架空，三年不鳴，一鳴則介入中原！”

“父親。”

“不然，知氏的力量不容小覷，算上仇由，知氏有十一縣之地，徒卒近三萬，且扼守晉陽東部的地區。固然正卿之位遠不如疇前權重，但知氏畢竟占有了禮法大義。並且還裹挾著國君，操控著國人。萬一其一怒之下倒向範、中行，趙氏的上風將全麵消逝！”

“無恤啊，當日說過的話，當日的超凡見地，你全然忘了麼？現在這場百年的對局已經到了最後時候，你卻遊移了，軟弱了，你太讓為父絕望了！”

“仇怨堆集太深了，趙氏與範、中行之間必有一戰，單算東西二趙的話。和範、中行合力的力量差未幾，但東趙另有齊、衛、鄭掣肘，就算是宋國管束住鄭，曹國管束住衛。還得留兵防備齊國，最多能有萬五千人投入到晉國來。西趙的重心則在晉陽，橫掃太行以西的範、中行領地天然是能夠，但兵卒隔著太行山不易夾攻朝歌、東陽，以是一旦開戰。勝負恐在五五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