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第1頁/共8頁]
濮陽依托著她肩頭,感受著她並不刻薄卻充足可靠的肩頭,衛秀順手便拿起那疊名刺,看了一遍,便分做了兩堆,左邊是要訪問或赴宴的,右邊隻需推讓了便可。
先說草創創業,模糊指向立儲之事,又乍然指出蕭德文與她從往過密,濮陽很有些措手不及,幸而她平靜慣了,心中再是嚴峻,麵上也都是平靜的,略加思考,便安閒笑道:“阿爹也傳聞了?德文這小東西,不知怎的,非要拜駙馬為師,駙馬連門都不愛出,更彆說教他了。這幾次更是一見他來,便要走避。”
濮陽沉默不語,隻是悄悄聽著。她體味天子,他不會特地尋她來傾訴,更不會等閒逞強,有此感慨,必定另有下文。
如此蕭灑輕巧,使得濮陽也一掃陰霾,跟著輕鬆起來。
蕭德文已被衛秀點醒,正心驚膽戰地想著剋日可有超越之舉,此時緩緩低首,看到那柄魚腸劍,隻見劍身短小,鋼韌非常,劍刃上還泛著森冷的光,光芒映入他眼中,頃刻一陣膽怯。
天子極珍惜名譽,更是容不得有人欺瞞,此事被代王係的禦史當朝捅了出來,天子大怒,當下便黜了那刺史,又歸咎荊王,下詔痛斥。
衛秀也不急問是甚麼事,而是看著濮陽不說話,忽爾一笑。
她說得輕巧、渾不在乎,如一盆冷水從蕭德文頂上兜頭淋下,他當即便非常不悅,但衛秀的話,他風俗性的便要揣摩一下,這一揣摩,怒意冇有了,變作了惶恐,他跪坐到衛秀對席,驚奇不定道:“姑父是說,陛下在試我?”
周太醫已籌辦退下了,然聽公主發問,他瞥了天子一眼,見天子並未反對便又滿麵正色地說了起來,如何飲食,如何用藥,如何起居,都說得非常詳確。且還考慮到天子政務沉重,不成能一一照做,他還揀了最要緊的幾條側重講了一遍。濮陽於醫道並不算非常體味,但她好歹曉得些外相,故而周太醫所言她也能判定一些,重新到尾聽下來,確切都是良言。
家令一一答了,又奉上一疊名刺,道:“值得一見的便是這幾家了。”
這位刺史寫了一手好字,頗具風骨,衛秀看著喜好,便臨摹兩筆。
“如果然定了他,勢需求為他拔擢親信,光陰一長,難保不會離開掌控。”
他還考慮到王氏。王氏是外戚,人才輩出,在朝中一呼百應,現在有王丞相坐鎮,王氏世人雖也有幾個有謹慎思的,但團體來講,還算穩妥。人主不能不算計臣大欺君,一旦王丞相故去,王氏權勢盤根錯節,如有不軌之心,實在是個費事。蕭德文必將壓不住,但等他即位,便有新的外戚,新舊不相容,恰好能均衡,再來,到時七娘也該比現在更加老辣,讓她去收攏部分王氏權勢,該當不是難事。德文是小輩,與七娘並無牴觸,但若換了晉王這等心胸鬼胎之輩,七娘便一定肯為他彈壓外戚。如此,連權臣坐大的苗頭也給扼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