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第3頁/共4頁]

天子一對上濮陽誠心體貼的目光，心下不由一暖，打趣道：“做了人、老婆的就是分歧，比昔日更體貼，也更嘮叨了。”

奉先殿是供奉蕭氏先人之處。滿殿香燭繚繞，莊嚴寂靜。緊隨天子身後的內宦目不斜視，不敢收回一絲聲響，點著香，恭謹奉上。天子接過，誠懇拜過眾位先人，一一上了香，心中亦冷靜祝禱過，方在一塊最新的牌位前停下，這是先皇後的靈位。

天子停了一會兒，適應了外頭的光芒，方嗯了一聲，道：“回宣德。”

濮陽是至心實意但願天子長命的，便是她同諸王普通盯著皇位，也還是盼望天子能夠長命百歲。此生很多事已分歧了，比方她結婚了，比方宿世天子便冇有病這一場，也比方蕭德文往天子身邊湊比宿世早了足有七八年之久。既然那麼多不一樣了，陛下能比宿世長命也不是不成能的。

濮陽在宣德殿中等了一會兒，剛好趕上太醫前來請脈，她便多問了太醫幾句。天子這一病，像是俄然摧垮了身材，大臣們看不出甚麼不同，可濮陽看得出來，天子一貫奪目矍鑠的雙眸便似俄然虛了普通，溫和起來了。頭髮中的銀絲也多了很多。

太醫鬆了口氣，忙與公主一道迎候聖駕。

太醫又那裡說得上來，人老是要老的，白叟特彆不能病，一病便不免傷及底子。天子年齡已不小，五十的年事，說句不敬的，便是俄然去了也不奇特。

在衛宅居住滿一月，濮陽便與衛秀搬回公主府。公主府格式清楚，分前後院，濮陽浩繁僚屬在那邊做事，濮陽也常有需與他們商討的要事。居衛宅，委實不便利。

“倒是我，趕上一困難。此番一病，終是要承認老了，不如往昔了。二郎、三郎、四郎、六郎他們幾個，冇有德行，冇有本領，朕操碎了心，費了這麼些年，也不見甚麼長進。朕經常想，若你還在，若我們有一名皇子，定然與紘兒普通懂事，不會叫朕如此愁苦。”

竇回一聲不吭，點了香，遞了過來，天子接過，端端方正地拜了三下，親身將香束插入香爐中。他並未拜彆，而是站在靈位前，在心中冷靜地說著。

室中六七步遠處有敞亮晨光穿窗而入。濮陽望疇昔，因亮光而忍不住眯了下眼睛。

濮陽半道受召，入宮去了。

王丞相臨行前，打量了她好幾次，可惜道：“你謹修本身，澹泊無爭，並無不好，遺憾朝廷卻失一大才。”

濮陽展開眼，天已大亮，她轉頭看枕畔，枕邊人已不在。

窗外是三株桃樹，衛秀特令人移植。灼灼桃花，宜室宜家。恰是桃花盛放的時節，此時窗邊，繁花似錦，如火，若霞，被熏麵東風捲起，漫天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