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第2頁/共4頁]
她氣色不好,眼底下浮著一抹青黑,濮陽不由體貼道:“先生昨夜睡得不好?”
濮陽笑道:“不錯,此處是前大將軍徐鸞之府。你可知徐鸞?”
眼角有淚滑落,衛秀一無所覺。
“宮中要放一些宮人出來,又逢皇太後譚祭,聖上欲為皇太後積善,犯官家眷亦在所赦之列,隻是名額未幾,故而,徐氏有幾家未受涉及的姻親,便求上門來了。”前半句是真,至於徐氏姻親求上門,便是假了。
濮陽聽聞,徐老夫人慈愛,喜好看兒孫在園中嬉鬨玩耍。
衛秀皺了下眉,溫聲道:“請公主稍候。”
濮陽說罷,望著衛秀,故作難堪地歎了口氣:“謀逆大罪,又才疇昔三年,誰知阿爹是否還記在心上,我不肯淌這趟渾水,隻是聽他們苦苦要求,也實在不忍心。”
她們用過早膳,濮陽站起家,走到門邊,春季的暖陽揮灑下來,照在庭前的石板路上,西風起,吹動枝葉,熬不住的葉子便被捲走,化作春泥。
暗中、火光與將地盤都染成鐵紅的鮮血,這統統充滿了衛秀的夢境,母親倒下的那一刻,父親浴血廝殺,兄長永不瞑目標雙眼,在她的夢中不竭回放不竭回放。每一個畫麵都在提示她不要健忘他們是如何死的,不要健忘本身是如何活下來的,不要健忘要為他們報仇。
濮陽先指那一片竹林,道:“看中此處,便是因為這片林子,我想先生必然喜好。”
聲音穩穩的,語氣如一貫雲淡風輕。
“那就好。”濮陽也冇再多問,但是疑慮卻越來越重,究竟是擇床,還是想起了甚麼舊事?
濮陽坐在堂上,一身宮裝,長裙廣袖,雲鬢鳳釵,見她來,便站起家迎了迎,衛秀彎身施禮:“見過殿下。”
滴水不漏的說辭,濮陽尋不出馬腳來,衛秀卻問:“這與殿下有甚麼乾係?”
緩緩踱步向前,濮陽轉頭,開端將她的騙局佈下:“先生可知此處原為何人所居?”
二人同往楓林,楓葉公然都紅了,地上數不儘的楓葉堆積,已成了厚厚的一層。真是溫馨平和的處所。
白日的林子,與早晨是分歧的,更加光亮,也更蒼翠富強,衛秀心中一痛,她縱觀全林,點頭淺笑:“修竹四時常青,就是白茫茫的夏季,都能在這裡看到一抹綠意。我喜好,多謝殿下為我操心。”
衛秀轉頭來,一笑,像是迴應她的靠近,也彷彿她純粹隻是因濮陽俄然的行動而吃驚嚇。
扣門聲起,衛秀回神,她轉頭看向那扇門,抬手若無其事地拭去眼淚,道:“何人?”
安好寧靜之地,如果純真賞景該有多好?濮陽真不肯再試,可她做不到放著這思疑、這疙瘩在內心。
兄長衝出樹林,那些豺狼般追兵很快圍了上來,他拔劍對陣,且戰且跑,她透過枝丫的間隙,看到火光挪動,聽到嘶吼慘叫。兄長的技藝很好,但是他冇有逃出多遠,便死於亂刀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