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第1頁/共4頁]

寺人也笑著應了，快步退了出去。

凡是有為之主，無不是愛才之人。且衛秀之父與衛氏有隙，她對衛氏必存怨懟，不但不會與世家攪一處，也許，另有抨擊之意。

“說來講去，那終是將來之事，麵前要緊，是如何安設那數十萬羌戎，先生可有良策？”天子探身問道。

衛秀看著天子一聽亂世，便本能堤防，如此費經心機得位，又如驚弓之鳥普通費經心機擔憂失國。當真是不幸。

又下雨了。春雨含潮，飲盞熱茶，恰可去寒。衛秀對著濮陽彎了彎身，濮陽見她好端端的，陛下的神采也頗愉悅，便鬆了口氣，坐在天子身邊，與他道：“可有擾了阿爹談興？”

天子將衛秀的話都聽了出來，此人雖不在朝，卻將朝中事看得清楚透辟，連他之隱憂，都一併點了出來，切中關鍵，一絲不差。如許的人，朝廷中日日上朝的大臣都一定能有兩個！

說罷，又揮手令人添茶。

看這父女二人其樂融融，她心像被紮了一下，疼得短長。

魏總有一日要渡江，掃蕩九州。羌戎這一叛，便成了朝廷一根刺，天子不管如何都不會留著這根刺，將來南下，讓這刺在身後猛不丁地紮一下。

天子笑著搖了點頭：“先生如何謙善？以先生之能，假以光陰，必成一代名臣。”

天子舉杯：“得知己，當浮一明白，此時無酒，便以茶代之！”

天子看著她，淺笑道：“先生有此奇謀，不如為朝廷促進此事，也算善始善終。”這體例，她能想出來，定是有實施之法，如若不然，便形同空文，她也不會如此安然地說出來。

放下茶盞，天子又體貼問道：“如先生所言，若逐羌戎，後患無窮，可融入漢人，又該如何行事？”

衛秀心下哂然一笑，口上仍算恭敬：“羌戎不除，後患無窮。想來陛下是主逐的？”

前朝，便是這麼冇的。前鑒不遠，天子怎能不憂。

如此賢達，方是天子所需。他神采更加和緩，眼中綻放著炯然亮光，道：“卿但請明言。”

天子喜甚，他大笑道：“先生是我知己，所言皆是我心中大患。”

濮陽很快便出去，她衣上沾了一層精密的雨珠，烏黑雲鬢，亦有濕意。

她像成心逗著獵物的獵人，像謹慎舔著刀口之血的兵士，明知一著不慎，便會被獵物反噬，明知略不留意，便會被鋒銳的刀刃割破舌頭，她還是忍不住，歹意地想看一看天子心中的惶恐失措。

不知她為何有這一問，天子迷惑，卻也平心而論：“先生當屬經世之臣。”魏國已定，她做不了救國於亂世的濟世之臣，也做不了翻雲覆雨圖謀亡國的亂世之臣，天然便隻剩下經世之臣。

天子表情好，笑著道：“來得如許急，朕還未與衛卿說上幾句。”說是如此，但他下一句便道：“快讓七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