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章[第1頁/共4頁]
濮陽取過一厚軟的小毯,小毯狐皮所製,厚軟卻又簡便,覆到衛秀身上:“隻梁州十萬雄師,朝中無重臣為應,處所無將帥呼應,他便敢反,這戰略又能周到到那裡去。”
窗外老樹發新枝,又是一年春季。
衛秀一笑,將小毯向上扯了扯,她手中還抱動手爐,手爐中是新換的炭火,另有些燙,便擱在懷中貼著。
如此一來,政務便又都回到濮陽身上。
衛秀醒來,一向冇有問過何人行刺,怕是已猜到了。京中能知天子行跡的,隻那幾個,此中敢行刺聖駕的,唯有焦邕。
衛秀已顯出和順的笑意來,濮陽也望著她,輕柔淺笑,聲音亦低柔下來:“君之脈象,應指有力。”
大理寺卿便上前陳述:“依臣之見,不如留滕王一命。”事到現在,滕王即便保命,也走不出大牢了,再也掀不颳風波,“留他一命,是陛下仁厚,以德抱怨,天下人必感念陛下寬仁,今後再有人預借二王行亂,也無人會說陛下的不是,隻會覺得是那逆亂之人狼子野心,不知感念朝廷恩德。”
如此功德,濮陽卻並不覺很多欣喜,她空下來後,便將大半時候都用在衛秀身上。每日都與她一道,看書也好,作畫也罷,老是陪著衛秀,不讓她感覺無趣。
她將此事說與衛秀,衛秀沉默很久,方道:“如此,也好。”
滕王逆案,乾係甚重,兼之他是皇弟,身份貴重,即便落魄,也不成以小吏辱之。濮陽為顯慎重,詔令刑部、大理寺與禦史大夫三司會審。三司行動迅捷,不過三日,便將滕王供詞送到濮陽手中。
他隻憑這一點也許,便暗藏行刺。誰知先為羽林發覺,又經衛秀反對,終究功虧一簣。
衛秀正要將醫書放回原位,濮陽悄悄走了過來,探過甚來,獵奇道:“你尋見甚麼了?”
濮陽接過一看,麵上便有了笑意:“這是我特回潛邸取來的。”衛秀去了邙山那兩年,她經常感覺孤單難言,想到她曾教過她如何評脈,便親去了一趟潛邸,取了書來,無事之時,便本身學學,算是打發無趣辰光。
滕王比漢王小上仲春,不想竟很有膽識。
倒真是一箭雙鵰的好策畫。
濮陽歎了口氣,當日的事,本是衛秀種下的因,她將其化作留焦邕一命的果,也算減輕一些衛秀的慚愧吧。
但刑部是要歸檔的,獄中罪犯,皆尚書職責地點,目睹到了年底將近,刑部尚書便揣著焦邕一案的文書,入宮求見了。
濮陽倒也不是忘了此事,隻是因焦邕原是仲氏弟子,他所行之事,又是為仲氏複仇,故而不肯去想。
“嗯嗯。”濮陽應了兩聲,像是聽出來了,但衛秀曉得,下回她還是會那般如臨大敵。
眼下滕王正於獄中受審,漢王的臭名倒是就此洗脫了,朝廷即便要顧忌她,也不成再借李壽之亂行攻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