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章[第3頁/共4頁]

焦邕行刺天子，論罪當誅，禍及滿門，但天子都不問，大臣們便更躲得遠遠的。焦邕鴻臚寺卿做得好好的，俄然去行刺聖駕，也不知此中有多少內幕，如果左問右問，問成一個大案，京中又是一場腥風血雨。大臣們誰肯沾手？都當作忘了此事。

禦史大夫回道：“滕王殿下並未問起過王妃，隻頻頻拜托微臣，向陛下陳述，他是受李壽勾引，並非故意要反，求陛下部下包涵，饒他一命。”

他隻憑這一點也許，便暗藏行刺。誰知先為羽林發覺，又經衛秀反對，終究功虧一簣。

焦邕入獄以後，是濮陽親身密審。

衛秀醒來，一向冇有問過何人行刺，怕是已猜到了。京中能知天子行跡的，隻那幾個，此中敢行刺聖駕的，唯有焦邕。

衛秀正要將醫書放回原位，濮陽悄悄走了過來，探過甚來，獵奇道：“你尋見甚麼了？”

刑部尚書一愣，滕王得以活命，乃是朝廷欲借他建立寬仁，焦邕又是為甚麼？

她便不再勸，與濮陽說些旁的。

窗外老樹發新枝，又是一年春季。

濮陽在她身邊席地而坐，亦頗覺風趣：“不如嚐嚐？”

濮陽歎了口氣，當日的事，本是衛秀種下的因，她將其化作留焦邕一命的果，也算減輕一些衛秀的慚愧吧。

大理寺卿此言在理，也是他們三人商討的成果，濮陽思考後，便準了。

衛秀笑著伸脫手腕來，濮陽搭上她的脈，細細診斷，過了好久，她望向衛秀，展顏笑道：“脈象安閒和緩，不沉不浮，不遲不數，節律均勻。”

但刑部是要歸檔的，獄中罪犯，皆尚書職責地點，目睹到了年底將近，刑部尚書便揣著焦邕一案的文書，入宮求見了。

那是在公主府的事，不想七娘竟將這本醫書，帶進宮裡來了。

濮陽嗤笑：“推得倒潔淨。”

濮陽想了一會兒，道：“既然罪同謀逆，便依滕王例吧。”

玉碗中黑漆漆的藥汁看著便知苦極了，衛秀接了過來，往碗中望了一眼，便一口氣飲儘了。

“不苦的，”衛秀柔聲道，“你彆嚴峻。”

殿中放了好幾個火盆，暖意燻人，衛秀翻出一本醫書來，恰是當年她病中無趣，教濮陽把脈的那一本。當日她贈與濮陽，令她帶歸去研讀，她也認當真真的看了，待她病癒之時，已是頗見效果。

她將此事說與衛秀，衛秀沉默很久，方道：“如此，也好。”

淨水早已備下。衛秀漱口，又含了一片蜜飴，口中的苦味也跟著淡去。濮陽悄悄籲了口氣，湯藥端來時，她便如臨大敵，衛秀用藥，她眉頭鎖得比衛秀還緊，藥碗空了，她忙端淨水，又遞蜜飴，比衛秀還嚴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