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第1頁/共4頁]
何秀才聽了此話,泣道:若娘子身去,殘生再無興趣,哪會有甚麼新婦。
“胡說,測字看相算命自有奧妙,怎說是行騙?”盧繼從鼻子裡噴出一口氣,“你去探聽探聽,桃溪相師!中,我算不得第一,也論獲得第二。”
妾是福薄之人,嫁與郎君十數載,伉儷愛重,家婆慈愛,平生所憾掙命也不能給郎君留下一男半女。妾去後,他日郎君另娶新婦,兒孫繞膝,腐敗寒食,盼君憶妾幾分。
“你能說得甚麼婚事?”何鬥金斜睨著盧繼,“好你個盧老驢,常日在那扯卦旗行騙就算了,連兄弟都不放過?不刻薄不刻薄啊。”
“你們急甚麼,聽我細細說。”盧繼翻了個白眼,用筷子扒拉著鹽水豆子,道,“提及來,何家祖上真恰是個大戶人家,還出過大官,住得五進大院,穿得金披得銀,呼奴喚婢好一場繁華。何如,子孫不肖,竟無一出息後輩,到得何秀才這一輩,家業早已式微了下來。幸虧何老秀才幼時還讀得起書入得起學,原還想著做做天子弟子,複興家業,誰知連考個舉人都是屢試不中,生生得拋費了獨一的家底,至此,何家也歇了心機,隻期厥後子孫有長進者。
妾身將去,惟願郎君身材安康,而後鬼域人間,陰陽兩相隔,相見也隻半夜夢中。
盧繼拿筷子敲著杯碗,唱道:“綠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陳三願: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常健,三願如同梁上燕,日平常相見。”唱罷,喝儘杯中殘酒,長歎一聲:“何秀才收養了那女娃兩年後,大病了一場,不得不賣了居住的小院,帶著女兒搬入了商店後院。
沈拓與何鬥金喝了一杯酒,又為弟弟挾了一筷子小菜,道:“阿弟,你隻用心讀書,旁的事,不消多加理睬。你阿兄莫非隻配得如許的小娘子?”
“我們厚交,何必如此多禮。”盧繼道,“大郎的這杯喜酒,我定要吃的。”
漁船收篙順次停在石馬橋邊的劃子埠上,酒樓采購、大戶管事尋著熟悉的漁船采辦活魚鮮蝦,打了赤膊的漁人撈魚、穿繩、過秤忙得熱火朝天。
沈二郎離座衝盧繼揖了一禮:“小子在這煩勞盧大哥了。”
陳據聽了,用袖子掩著嘴咕咕笑:“盧天師知天知地知桃溪。”
聽他這麼說,陳據何鬥金都撫掌起鬨打趣,幾人又談笑了幾句這才散了桌各自歸去。
盧繼拾起筷子兜得兜腦得便敲向陳據:“陳大狗,你還要不要與我討酒水喝?要不要閒錢的?再多言,攆你街上曬你的狗尾巴去。”
盧繼拿眼看著沈拓,笑道:“如何,這算不算得是一門好親?”
盧繼捏著鬍子,嘿嘿一笑,更顯賊眉鼠目:“話雖絕望,隻是婚嫁卻也是畢生大事。大郎,哥哥與你說一門婚事可好?哪怕算不得好親,與賴老屠家的一比,卻不知好上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