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四十九章[第1頁/共4頁]

拋屍河段有一株老槐，春夏時枝葉富強，樹冠亭亭，夏季枝乾虯伸，在雨中更顯奇形怪狀。

老仆微掀了一下眼皮，一時料不準她聲色，又開口道：“家中娘子道：她心中愛極沈娘子為人，兩家交好，你幫我助，常來常往。”

“好。”何棲應了一聲，“我與你們包了帶在身邊，隻是天寒，冷食吃得肚中難受。”

何棲笑著福身：“夫君仗義。”

陳據跟狗兒似得繞著沈拓打轉，要說阿諛的好話，被沈拓將臉推開，還隻一味咧了嘴笑。

何棲想著：牛家商賈之家，販賤賣貴，家累令媛，雖不至於以義賣利，卻也是日夜計算的。他們自認欠了我與大郎的情麵，我不收他們禮，他們怕是要疑我伉儷他日另有所求。

陳據等人渾冇在乎，還紛繁道：“明府風雅，厚封賞銀，到明日天亮也是情願。”

.

過得晌午，牛家打發一個仆人上門。

沈拓道：“能充饑就好。”

盧繼也道：“阿圓，桃溪指甲蓋大點的地，此等罪過百年不出其二。”

沈拓睡了一個飽覺，在廚下幫著何棲燒火, 道：“阿圓，多蒸幾個炊餅。”

陳據踹他：“偏你口條多一根？有這些屁話，從速閉嘴。盧家哥哥保的媒，再不會差的。”又叮嚀，“哥哥肚大，施小郎倒是個翻臉不認祖宗的，你們見了，休獲咎他。”

他們早間到了河邊，幾個撈屍人不顧酷寒，撤除衣裳跳入河中，先時還凍得牙齒打戰，隻一趟一趟下到水底，摸索淤泥，尋覓沉屍，浮沉換氣幾次倒累得氣喘。

沈拓去廚房將事說與何棲，何棲道：“既是要他們撈屍，水性纔是首要，彆的倒也不需計算。”又道，“我再多蒸幾個餅，你尋了舊衣與他們換了，再讓他們吃了飽飯。地凍天寒，連天冷雨，餓著肚子怎好下水？撈屍想必也是極累人的活計。”

何棲一笑，道：“也罷，牛嫂嫂心細，及人所想，勞你帶我話，多謝嫂嫂了。”

何棲頓腳，又攔不住他們，道：“阿爹也是豐年紀的人了，盧叔怎也聽阿爹混鬨。”

盧繼還笑：“阿圓不必擔憂，有我呢。我與中間臨水人家熟悉，將些錢與他，與何公在他家隔窗對岸看著，不受推擠，又和緩。”

何棲被氣得笑了：“本來盧叔早有了籌算。”

陳據幾人泥水淋漓，隻在廊下著，此中一個略不安得縮著腳，壓了聲道：“都頭娶了秀才公家的女兒，他們清貴，我們這些肮臟人，乞兒模樣。女娘心氣小，她見了我們心中不喜，少不了要與都頭吵嘴。”

沈拓掃了一眼，他是巡街的，自是對桃溪各行各業都略有所知，見他們不是幫閒模樣，冷了臉對著陳據。

陳據搓搓手，奉迎道：“哥哥要尋會水的，彆個不說，隻這點我陳大狗敢拍了胸膛包管，桃溪再冇比他們更活魚的，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