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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沈拓道：“ 不敢居功，倒是我娘子的主張。”

季蔚琇笑道：“不錯，宜州燈節定是風趣。”又問，“都頭可另有彆的要事？”

曹大聞言，也是臊得臉皮紫紅。隻是，機遇實是可貴，線都遞到他手裡，讓他放走，實是不甘。道：“阿孃，大郎的買賣，內裡另有明府呢。”

季蔚琇道：“都頭自謙了。”又道，“我不擅商賈之事，嚕囌之事都頭與長隨相商，不必事事知會於我。”

季蔚琇長歎一口氣，道：“唉，春寒幾次，不謹慎受了寒氣。”

“真是老妓迎客抹得一臉的香粉。”曹沈氏嘲笑，“你劈麵問了大郎，讓大郎如何拒你？暗著算計是算計，明著的算計便不是算計了嗎？”

季蔚琇非常吃驚：“這是都頭的主張還是娘子的主張？”

他如此信賴，沈拓心中更加感激，揖禮道：“沈拓定不負明府知遇之恩。”

曹大無言以對，特長抹了麵，道：“阿孃！咱家不是先時模樣了。我們三兄弟個個開枝散葉，阿英這一輩也多數娶妻生子。子孫富強，四世同堂，看著倒是蒸蒸日上，隻是，靠著棺材鋪如何支撐？桃溪一年能死得幾小我？又有多少孝子賢孫捨得拋費置下好棺木？阿孃，我也當了阿翁，不免為子孫長計。阿英是個故意的，能見家中的艱钜之處，我怎能不扶他一把？”

沈拓將所見所聞論述了一遍，隻是他不是擅言的人，未免說得淡而有趣。饒是如此，季蔚琇仍舊聽得出了神，麵露一絲記唸的笑意，低聲自語道：“不知與禹京比擬又是如何？”

曹九笑嗬嗬道：“老邁，你心急了，莫要慌。”

冇頭冇尾的，害沈拓一頭的霧水。

曹英媳婦忙道：“弟妹憑得嚇人，我心腸壞了纔來怨人。”

曹英媳婦不解，問道：“甚麼便宜？我怎不知？”

季蔚琇受了春寒，咳嗽不止，屋內藥香四溢，又攏了火盆，煙燻火燎的。沈拓氣壯之人，進屋後連打幾個噴嚏，隻感又燥又熱，直讓人喘不過氣來。

曹大真是如坐鍼氈，暗自鄙棄，偏許氏還投來嘲弄一瞥，氣得曹大拉著沈拓連吃了一罈酒，喝得半醉，拍著沈拓的肩道：“大郎，你大伯是個小人，你莫要計算。”

季長隨道：“郎君談笑，宜州如何能與都城相提。”

許氏讚成看她，對何棲道：“昔日我嫌她拙腮，未曾想本日這般會說話，一句話倒把我們都給誇了。”

沈拓裝聾作啞，對季蔚琇道：“我與娘子不知深淺，想另拉了我曹家表兄入夥支應明麵應酬。他家是做棺……壽器買賣的，能說會道，很有幾分見地，為人又可靠。不知明府可否應允？”

季蔚琇道：“你懂甚麼？夜湖澄似鏡，浮鉤月明中。”

這話如一盆兜頭的冷水，將曹大澆個復甦，怔忡在那，一旁有人遞了盞冷茶給他，吃進肚裡，更是從內清冷到外，冷到手都顫抖。曹大張嘴就要罵人，轉臉一看，倒是曹九遞的茶，苦笑道：“阿爹何必作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