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修竹[第1頁/共3頁]
“一篇文章罷了,你家大人未免過於著緊了些。”道袍男人笑容還是,表示來人坐下,又親手替他斟茶。
方姓男人始終站著未坐,直待雙手接過茶盞,方纔笑道:“得先生濁音,甚麼好茶都比不過的。”
“我亦不明啊。”道袍男人悠然隧道,視野投注於那紙頁之上,麵上浮起多少讚美,低聲道:“夫所謂智者,是其識之甚明,而無所不知者也。夫其識之甚明,而無所不知者,不成以多得也。(注)”
提及來,這清閒伯亦隻是個虛爵,除每年定規之米糧銀錢外,既無實權,亦不得蔭封。
道袍男人笑而不語,方姓男人亦自坐了,謹慎將茶盞擱下,麵色重又沉凝起來:“這徐玠徐五郎到底是如何冒出來的,門生到現在都想不明白。”
當然,不是紅藥。
柳娘子因是其生母,便也呼應地得了個誥命。
方姓男人見狀,忙停下話頭,垂首坐著,神情極其恭謹。
未幾時,他又返轉返來,拉開門道:“老爺請您出來。”
院子不大,攏共也就兩進,除兩邊抄手遊廊漆色尚新,庭戶卻顯得非常老舊,院中亦隻兩竿修竹、一架春藤,再無彆的花木。
他被封為“清閒伯”。
換言之,程良一死,程家便仍舊迴歸百姓。
方姓男人溫言伸謝,順手將個油紙包遞了疇昔:“纔出爐的烤紅薯,小哥兒辛苦。”
二人進院時,便見那修竹之下,正立著其中年男人。
固然這東西不算便宜,卻也不及螃蟹價高,且烤熟以後,自有一股苦澀,而更緊急的是,這紅薯極好種,幾近是一種即活,很快便引得周遭行省效仿,不出兩年,遼北饑荒竟因之得解,此是後話,臨時不表。
他轉眸望向對座之人,笑道:“此篇《好學近乎知》,可比那解元之文,強了百倍不止。”
這紅薯傳聞是外邦之物,大齊本地倒是冇有的,也算罕物。隻此物雖少有,蒔植的體例卻似是很簡樸,京郊東平郡王府的莊子上便種了好些,且收成極好。
“大人都曉得了。”方姓男人說道,掀掉帷帽,自袖中取出一張紙來,麵上神情卻不似對方那樣輕鬆,圓胖的臉上,眉眼俱寒:“此子一出,誰還能記得本年解元姓甚名誰?”
徐玠便再有手腕,亦斷無讓紅藥扮作寺人、再堂而皇之帶上府中馬車之能。
這一日午後,天有些陰,似是將要落雨,一名流子打扮的青衣男人,不緊不慢地敲響了柳葉渡白溪巷一戶人家的院門。
語畢,晃了晃手中拿著的一頁薄紙:“卿為此子而來?”
道袍男人淡笑地問:“是你家大人遣你來的?”
不過,在徐玠的乾預下,這一份出息,便落在了年僅六歲的程良身上。
卻說這玉都城中,有一處極清幽的坊市,位於城南,喚做柳葉渡。因居於此處者多清流士族、書香家世,又或是些專事文書職司的官員,故這柳葉渡又有個彆號,叫做文人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