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過往[第3頁/共4頁]

“大家都曉得極獄之淵裡有冰火紅蓮，但很少有人曉得極獄之淵內裡是甚麼模樣。我也是跌出來後，才曉得那邊為何要帶上一個‘獄’字。”

贈至好友雪淮――來自上官海棠。

他用最後的力量晃了晃身材，跌了下去。

容雪淮一張口，就有血從他口中湧出來，沾濕他長年乾淨的白衣。他甚麼都不做，隻問了他師兄一句：“為甚麼。”

第二件，除卻天魔宗那次，容雪淮用在他們身上的招數，都是那些魔門弟子為了煉製寶貝丹藥，彙集怨氣血魂，在淺顯百姓、妙齡女子、正道修士身上用過的。看一看他們的本命寶貝，就曉得那弟子曾對彆人施用過甚麼手腕，容雪淮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在極獄之淵裡，他的身材每時每刻都體味著強加於神經上的劇痛，而他的靈魂卻遭到更深切的來自心靈的愴然和折磨。

他師兄既然能夠一朝翻臉揭了多年來的假麵，手裡一定冇有更刁悍更狠戾的招數，一定冇有更鋒利更霸道的兵刃，之以是用著容雪淮所贈的兩樣心血之作，不過是表白本身的態度，逼著容雪淮如許重恩重義的人不加抵當，去死罷了。

茶已倒好，容雪淮卻冇有喝。他把目光放遠，再放遠，口中固然還在漸漸講著當時的事，思路卻已經回到了那整片整片的黑暗裡。

容雪淮並冇有瘋，他隻是想死。

容雪淮大笑，極儘愴然。

那位前輩進入極獄之淵前做的比容雪淮更多，現在即便身在淵底，信心仍然比容雪淮更果斷。

那位前輩重新喚醒容雪淮心中的公理平和。環球皆濁唯我獨清，清是錯嗎？世人害我辱我謀我憎我，我仍抱守殘善，善是錯嗎？

容雪淮將要從深淵中爬出來的時候，心中儘是戾氣和恨意。凡人如他普通三番五次的經曆了這些事情，早就該理直氣壯的發瘋發瘋、自擅自利，今後大殺四方凶名遠揚。但是天意弄人，讓他在將爬出來的時候看到一份新奇的祭奠。

等候著他的是充滿無數折磨和酷刑的鋒利暗中，毫不比昔日催人入夢的黑甜州裡靜柔嫩。

但當年的那些經曆，畢竟還是竄改了他很多事。他再不愛出門跟旁人來往，也很少答應彆人近他的身；他出門時誅殺魔道手腕極其殘暴，世人皆謂菡萏花君身處正道，更勝正道。

待容雪淮從冰火紅蓮中走出，一寸寸把那魔修的靈魂灼燒成灰的時候，他迎著對方驚駭的眼睛，暖和笑道：“我才曉得，本來收伏紅蓮的前提，是要撐過八十一次煉體……多謝中間啊，我承你的情。便祝你魂飛魄散，永久不得超生，祝你斷子絕孫，自此無繼香火，祝你滿門具喪，好讓你的徒子徒孫也嚐嚐淵內老祖享用過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