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文鳥之夢（總179節）[第1頁/共3頁]

“嗬嗬，說得輕巧。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呀。你事情快兩年了吧？我冇見你拿錢買回一件傢俱來？”葉賢明停動手中的活兒，拿條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水，居高臨下地經驗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這木工也算是一門技術活，你懂不懂呀？”

夏天的太陽當空高懸，激烈而熾熱的光芒從人們的頭頂直射下來，把腳下的影子緊縮得很短。在宿舍樓前的那棵大桉樹下，隻見有一名中年男人身穿汗背心和大短褲，跨坐在一張長條板凳上，汗流狹背後忙動手中的木工活。他的身邊堆放著一些木條、板料和一隻東西箱，四周各處是木刨花和木屑。這時，葉叢文騎車來到大樹下，停放好車後，扭頭一瞧：正在乾活的這位木工不是彆人，而恰是本身的父親葉賢明。

“嘿嘿，等你退休了，是不是籌算做木工呀？”葉叢文有些難堪地撓著頭，粉飾心虛地說道：“就我領的那點人為，哪兒另有錢剩下來呀？現在的錢實在太不經花呀！……”

一個禮拜天的中午，陽光光輝。葉叢文騎著自行車回父母家，約有二非常鐘的路程。一起上，大街上可要比平時熱烈多了。氣候固然有些過於悶熱，可一想起又能吃上家中母親做的好飯菜，他的表情頓時變得愉悅起來，嘴裡吹著口哨，手上搖擺著響鈴，一起沿街而來，悠哉遊哉地騎車拐進《南疆日報》社大門。遠遠地，他就瞥見客歲新建成的一棟六層高的宿舍樓。他父親也有幸分到了新樓住房，是三樓的一套三室一廳。

“哦，返來啦，”葉賢明昂首瞥了兒子一眼，並未停止手上刨著木板的活兒，不慌不忙地說道：“做個新款式的廚櫃。你曉得嗎，此人哪，隻要身懷一技之長，他走到那裡都不會餓飯的。你如果要想有我這般木工技術，恐怕還得學上兩、三年喲。”

“嗬嗬，我冇事的。”葉賢明不覺得然地笑了笑，手中換了一塊木板持續刨著，對兒子不屑一顧地說道：“甚麼叫不務正業？學會這木工活，那但是我當年下放勞動的因禍得福。現在每天都坐辦公室，偶爾抽暇乾點體力活，不是正無益於身材安康嘛。”

若提及葉賢明這位老知識分子為何會有一手木工的工夫，那可還得回顧昔日舊事。當年在文明大反動期間，各單位都分化出了派係，固然都歸屬大眾構造，但相互針鋒相對，爭權奪利。可葉賢明哪派也冇有插手，成了清閒派。七十年代初，因為具有“臭老九”的身份，他從報社實際版編輯的位置高低放到從屬印刷廠勞動改革，被指派到木工組組長李徒弟部下乾活。從那今後，他自內心地向李徒弟學習這門技術，謙虛就教乾木工活的各種技術和訣竅，不但踏踏結結實地乾活，並且誠懇實意地要當好“學徒”。很快，他既學會了用鋸子、創子、鑿子、錘子、尺子等東西，又學會了看圖樣和畫草圖，厥後，他獨立完成了一件又一件讓李徒弟都能點頭承認的“作品”。偶然候，運氣固然挺玩弄人的，但也並非不無賠償。等回到報社事情時，他屈指一算，平生當過三年零兩個月的木工。實話實說，他為能學會木工這門技術而感到欣喜和高傲。而後，家裡再也用不著掏錢采辦木製傢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