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京城一日（下）[第6頁/共10頁]

“……是都城爺們兒吧，這個做派，丟你身上這張皮的人……朝廷如何說不曉得。但是在老百姓內心，有點民氣的，這身衣服穿上，在我們眼裡，就是豪傑子了。我那兄弟乾的都是大事閒事，誰不明白？有眼睛的人都看著呢……”

說著他就將那二千兩銀票掏了出來，雙手奉上。王五笑著接過：“當初在塞外，我還欠著徐兄弟一萬多呢！現在再吃他的，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也不愁。奉告我那兄弟，我們天各一方，照顧好我那些會友後輩！”

“歸隊？你還歸去？丟下你姐不管？”秀寧眼角淚痕不乾，就盯著溥仰不乾了。

陳虎冇答話，看著王五：“五爺，又去鐺鐺？宣德爐，插瓶，壓箱底兒的皮貨，您當了多少了，我們幾十號老爺們兒，拖家帶口的，墜著您喘不了氣兒，這話如何說來著……”

這都城一曰，還不如不返來呢……

看著秀寧號召著喊轎班，拿進園子的衣服。溥仰有氣有力的翻了一個白眼。

秀寧心頭一震，悄悄轉頭。就瞥見花廳門口，站著兩人，一個是現任恭王爺溥偉，一身便服，笑著和她點頭表示，他身邊一人，又黑又健壯，摘下軍帽夾在胳膊彎，滿腦門子大汗。站在那邊身姿筆挺，如鬆樹普通。除了溥仰還能有誰！

徐一凡許了他在都城五天的假，他本來也籌辦辦完了事情在都城呼朋喚友喝他媽的一個天昏地暗。現在卻恨不得早點辦完工作早點去天津乘船歸隊。

“四爺此次返來，就不走了。蜜斯蜜斯，我們發誓，此次四爺留下，他來看您的話，我們再不給四爺端涼茶，遞涼手巾把子了，我們見四爺的麵兒就存候好不好？”

錢固然未幾，三節下來，每次不過能到手十幾吊。但是練武的人，誰在乎這點銀子？用飯不要錢，一幫師兄弟在一塊兒也熱烈，不象買賣人，還受店主的氣。打傷打殘了，櫃上總有十畝地一頭牛的給你養著！

枝椏一聲兒，王五翻開了會友鏢局的流派，背動手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一個精力還算不錯的老頭子，恰是徐一凡半個丈人陳虎。女兒洛施現在固然已經進了徐家的門兒，現在正在上海，兒子陳德當了徐一凡的戈什哈。但是老爺子如何也不肯意跟著去女兒那兒。遵循他的話，一是離不開那些老哥們兒師兄弟，去了南邊，鳥叫普通的話兒也不會說，悶也悶死。二則是也不肯意被人指著脊梁說靠拿女兒當門包兒換繁華曰子過――當年陳虎老爺子也是響鐺鐺的江湖男人，一條鐵尺獨戰過十來條壯漢的，哪受得了這個？

“不！”秀寧胸口狠惡起伏了一下，伸手就拉住了溥仰的胳膊，彷彿一放手，這個弟弟就要飛去不見，再也抓不返來也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