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天公無語對枯棋（下）[第6頁/共10頁]

“……如何會，如何會就進京了呢？皇上……我們……”

“此次一進京，你的位置還能擺盪得了？皇上和老佛爺兩邊，你選得準！可惜了，你李鴻章是忠臣，可惜忠的不是唐中宗，而是大周武則天！”

這個時候，沉寂的燕都城的夜裡，已經響起了模糊的聲響，更有變更兵隊的號角聲聲響起。狼籍的聲音由小而大，已經垂垂響起。翁同和轉頭最後看了一眼夜色中宮禁憧憧的黑影，低頭鑽進了肩輿：“去頤和園！”

世人誇獎，譚嗣同隻是淺笑搖手：“禁言，禁言！拿楊玉環比較，也太驚世駭俗了一些。大事未成，我們不成妄言。現下還是坐等動靜為妙――不過我思來想去，徐一凡必行我計，而從遼地到燕京，誰還能反對徐一凡這一支虎狼之師入京？――――當有八成掌控！徐大人素有忠義之心，當是國朝名臣，至於我呢，苦衷已了，就在這裡辦辦報紙，也舒暢得很。人都懶了，還說甚麼國士。鐺鐺海上陶淵明，也是平生。”

比起來，李鴻章更是老得短長。他個子在國人當中算是高大的了，這個時候腰背卻已經佝僂，官帽底下暴露的頭髮又白又稀，臉上皺紋一層又一層，和翁同和對坐在屋子裡獨一的兩把椅子上麵，大夏天的，他竟然還套著一件棉馬褂！

翁同和猛的站起，語氣冷得象冰：“我為甚麼不死？甚麼事情都是我乾的，關皇上甚麼事？少荃，我隻要一句話，百年以後的史乘，看看說我甚麼，說你甚麼！”

“複活，你若不出，奈百姓何？”

譚嗣同作為在野清流之望，天然就成了這麼一個圈子的中間。大清時報的報務擔擱下來，就整曰和它們在一起，但是他的群情極少，誰也不曉得他到底在忙些甚麼。

燕都城東郊民巷公使館內的洋人第一時候重視到了這個遠東老邁帝國腹心的政治變動，各國公使在給海內去電的時候都紛繁斷言：“清國乞降期近，皇太後政治個人的複辟，就代表著這場遠東戰事的停止！”

翁同和眉毛皺得更緊，幾近成了一個川字，眼神卻有些板滯，站在那兒半天不言語。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樣。

那章京謹慎翼翼的發問：“中堂爺，那遼南大營的電報……”

這個時候在頤和園這間披髮著汗臭味的護軍住處一侷促小屋裡相互一看，短短半年時候，竟然都已經老得不成了模樣！

字叫做叔嶠的那人全名是楊銳，四十不到年紀。長著雙四川人特有的又大又黑的眼睛。他也是清流一黨人物，少有大名，年紀悄悄就已經被張之洞征辟進了他的幕府。厥後又當京官，從內閣中書做到了侍讀，此次也是蕭灑去官，飄但是到上海。和譚嗣同最為相得。現下正喝得爽，一雙腳差點翹到桌子上，聞聲譚嗣同笑他，也笑道：“好好好，複活現在就發你這宰相脾氣了！不過你倒也是當得！現在大清高低，誰不曉得你譚複活？複活不出，奈百姓何？天下士子清流之望，更有海東大帥徐一凡聽你調遣，為你馳驅。要挽這頹唐江山，幫手聖君，非你複活，另有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