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如夢（中）[第2頁/共7頁]

“……朝廷用士的端方，本來就是百年景法，不是能夠隨便亂動得的！兩江之地，本來就是朝廷官吏，另有處所士紳所共治，洪楊亂後，才這麼快就規複了元氣。處所鄉紳，多有當年平亂洪楊的湘淮兩軍先人，如此大好局麵，豈是輕動得的？兄弟擔下這個擔子，也是為徐大帥著想，等漸漸安穩了，兄弟或者告病，或者自請開缺都不必然的事兒，兩江有如此大帥虎臣坐鎮，豈不是天下幸事？各位老哥，歸去後，固然做事，如果有了甚麼費事事情，有兄弟我！”

因而乎，現在姑蘇巡撫衙門大堂以內，現在就是一副活生生的宦海現形記。

門外俄然響起了徐一凡的聲音：“一個是破家背族，一個倒是當年家國破裂……老爺子，章大管事，你們忍到現在，莫不就是等著我徐一凡能乘勢而起乎？老爺子，內蒙草原上我們那次相逢，對我來講，是有了安身立命的根本，對您來講，是不是看著我徐或人逆流而上，您也無數次的感激老天爺，當初讓你們在草原上揀到了我？”

話說到如此赤裸裸，在場官兒們另有甚麼不明白的？朝廷不過就是藉著這個用士成法，來限定徐一凡手腳！放在朝鮮或者東北那些處所，徐一凡說不定就敢亂來了。朝廷掛著這個幌子也是空的，不要說榮祿了，榮七也限定不了他。可江南這個處所個彆，起首是這個處所傳統就紳權極重，任何行事少了士紳支撐那是寸步難行。更有當初承平天國亂後，湘淮軍多量將士在兩江安下家來，這些人有銀子有軍功，幾近就是將兩江作為他們封地普通，是留給後輩退隱仕進用的。所謂江寧三多，婊子多，那是有秦淮河。驢子多那是江寧有江南最大的騾馬市場，蔣驢子硬是靠做這牲口買賣做成了天下稀有的大富豪。道台多就是因為有這些湘淮軍出身的士紳在，後輩才落草就捐了道台，等著長大了安插在四周仕進兒，大師相互照顧著，紳官連絡在一體，幾近成了一種牢不成破的權勢，曆任兩江督撫多是湘淮軍白叟，更是容忍照顧這兩江特有的征象。朝廷在其他處所把人事權收走那是限定不了徐一凡，他會耍賴硬搶，但是在這兩江之地，士紳和官吏連絡在一起軟磨硬抗，天下重臣，多數都是湘淮遺脈。徐一凡不顧忌朝廷，還要顧忌這些處所氣力派呢……說不定還真是一出好戲！就和徐一凡頂著鬨吧……榮中丞不是拍了胸脯麼，出了事兒，有他呢！

章渝昂首悄悄的看了老爺子一眼，卻冇有說話。韓老爺子一笑：“或者，不該叫你章大護法了，該規複你形意四大師宋家當年第一妙手的身份了？現在該叫你宋大護法了？”

榮祿一笑，敲敲桌子：“老哥太客氣了吧！本來我榮或人將各位請過來，就算是壞了端方，但是朝廷的叮嚀，兄弟能不辦麼？貨到地頭死，我們也不消繞圈子啦，今兒唱這麼一出群英會，說白了，還不是為了這位新來的徐製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