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頁/共4頁]

凱文將左手的蟲燈換到右手，直接懸在地碑頂上，微黃的光自上而下投照著，一些雕鏤的陳跡模糊從鏽跡上麵閃現出來，隻是過分恍惚，讓人辯白不清。

那種氣質，太輕易勾起小孩子本能的慕強心機了。就像他小時候看《神曆》，對曾經戰無不堪的光亮神產生的莫名崇拜一樣。

“你能不能循分一會兒？”奧斯維德從眼角斜睨著他犯嫌的腿，斥道：“把蹄子拿開，彆蹭我。”

凱文挑著眉“哦”了一聲，神采淡定極了，半點兒驚奇的意義都冇有。

因為彆人都看不見！

奧斯維德下認識蹙了一下眉，順著他的目光看疇昔，除了一盞支在地碑頂上的蟲燈和稍遠處的一片暗中，甚麼特彆的都冇有。

也不知這方碑是多少年前埋在這裡的，上麵儘是花綠色的鏽跡，斑班駁駁，擋了大半的碑麵，流暴露一股腐朽而沉重的氣味。

如果凱文平時和順隨和也就罷了，恰好此人看起來混不吝，實際卻又韌又硬。而當他可貴沉寂下來冇有神采的時候，又會有種格外冷酷且刀槍不入的氣質。

奧斯維德沉吟好久，遲遲冇有說話。

之前，奧斯維德隻覺得此人天生嘴欠手欠臉皮厚，冇感覺有那裡不對。現在冷不丁想起來……的確那裡都不對！

凱文手指籠著蟲燈的光，冇開口，幾近就是默許。

奧斯維德：“……”

奧斯維德聞聲一頓，忍住嫌棄拎著蟲燈掃了一圈。他腳下的巷子在這裡便到了頭，麵前已經冇有了較著的路痕，取而代之的是一大叢一人多高的木叢，枝椏細弱鋒利，筆挺向上，每一根上都充滿了精密的刺，成叢成簇。

他們兩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視野的高度差便大得誇大。奧斯維德垂著眼皮居高臨下地盯著他臉上的神采看了半晌，低聲道：“你看上去像是早就曉得地碑上的內容。”

凱文來到帕赫莊園的時候，頂多隻要十七八歲。他理應是個剛進預備軍團甚麼戰事都冇見過的新兵蛋子，可舉手投足間卻一點兒侷促青澀的陳跡都冇有。

凱文：“……”

“寫的甚麼？”奧斯維德皺著眉走了兩步，直接在地碑前蹲下了身。他眯眼靠近地碑看了半晌，而後放棄似的又朝後仰了仰脖頸，乾脆抬手覆在了碑麵上。

固然不太甘心承認，但實在，還在當小少爺時候的他一方麵對凱文極其不耐煩，一方麵又被凱文身上某種特彆的氣質吸引。

“嗯。”天子陛下這聲應對幾近是從鼻腔裡哼出來的，“地碑上說，這是法厄神墓的墓道入口，神明屍身地點之地，統統人等不得入內，不然即為輕瀆神祇，會蒙受最嚴峻的謾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