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虎尾[第1頁/共4頁]

退堂後，魏知縣沐浴焚香，撤除公服換穿朝服。

“但他不招如何辦？”魏知縣皺眉道：“這類有恃無恐的凶頑之徒，又不能用刑，真是費事。”

當年讀書時，魏知縣將此視為天經地義。但是退隱後才曉得，人常常就是看不清是非曲直，或是不敢、不想看清真假真假。因為分得太清、辨得過明，不免會碰的頭破血流，乃至害了卿卿性命。但如果假裝胡塗，當然可換得一時承平，卻蒙受知己的煎熬，痛苦平生……

‘魏小愛卿，你要不時自省、嚴以律己，莫失朕所望！’

“看座。”

“本來如此。”魏知縣大喜道：“那就好辦了，三木之下，保管讓他開口！”

“本來如此！”魏知縣大讚道：“吾得先生，如漢高之得子房啊！”

。

一眾官吏無不駭怪，然後寂然領命，完整與昔日分歧。

魏知縣讀了二十年的聖賢書，天然將賢人之言奉為圭臬。賢人說君子有九思，頭一條就是‘視思明’。君子視思明，要分得清是非，辨得明真假，要把人和事看得通透！

魏知縣板著臉對何常道：“本官想了一夜，你是本縣七糧長之一，另有一個月就要收秋糧了，本著太祖祖訓，我決定放你一馬！”

“便是說，如果能讓何常招認用心殺人之罪，他便罪無可贖。”司馬求解釋道：“不然，教唆、誘拐、藏匿這些雜七雜八的罪名，是動不了他的。”

“嗯，甚麼意義？”魏知縣不肯顯出本身的無知。但時候緊急，也隻能不恥下問了。

“先生果有良策？”魏知縣聞絃歌而知雅意，衝動的轉過甚來。固然孔曰成仁、孟曰取義，但不消成仁取義，那是最好不過的……

兩個親隨差點吐血，知不曉得穿一次朝服很費事啊，老邁！

加上洪武朝的糧長能夠麵聖，還負擔為天子彙集處所民情的任務，導致處所官對其心胸顧忌。又怕糧長撂挑子，遲誤了運糧，本身吃罪不起，是以虐待糧長，賜與秀才乃至舉人一樣的報酬，才成了處所官府的潛法則。

這一夜，魏知縣天人交兵，睜著眼直到天亮，他終究做出了定奪！

二堂之上，魏知縣頭戴烏紗，身穿青色官服，胸前補著鸂鶒，端坐在大案以後，先提審了何福、柱子等一乾何府家人。

司馬求老臉微紅，暗罵道：‘說委宛點會死人啊！’隻好乾咳道：“之前初來乍到，不知此地風土如何，門生天然隻看不說了……”

升大堂則縣官必須穿戴朝服，六房三班吏役都要會合排衙，其慎重程度遠高過前者。按規製，普通隻要宣讀聖旨、奉旨辦差、或者有特彆嚴峻案件時，纔會升大堂！

皂隸便搬個杌子上來，讓何常坐下。

“本日辰時，大堂重審何常！”

“是能夠用刑的。”司馬求點頭道：“朝廷對糧長，並無像對生員、舉人一樣明文規定之虐待。隻是因為太祖天子正視糧長，糧長又關乎朝廷賦稅，處所官不敢獲咎，才陳陳相因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