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虎尾[第3頁/共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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糧長是給朝廷收糧運糧的。苦水裡泡大的太祖天子，目睹了常常收稅時節，贓官貪吏下鄉逼索，害得百姓傾家蕩產的氣象。待他登上皇位，便彆出機杼地設想了這套官方自治的收解體例，全部稅糧征收、解送的過程，十足不準官吏插手。

本來，何常家裡的小妾菱花，因為脾氣剛烈，經常頂撞於他，成果被何常活活打死。打死人後，何常唯恐被髮明，便讓柱子幾個，把菱花綁在石頭上，沉入富春江心……

“先生果有良策？”魏知縣聞絃歌而知雅意，衝動的轉過甚來。固然孔曰成仁、孟曰取義，但不消成仁取義，那是最好不過的……

這一夜，魏知縣天人交兵，睜著眼直到天亮，他終究做出了定奪！

他穿戴白襪黑履站在銅鏡前，兩個親隨為他套上赤羅青緣的上衣、下裳，然後清算衣領，暴露齊刷刷一道中單白領。然後圍上銀革帶、帶上掛著赤羅無緣的蔽膝。革帶以後佩綬係而掩之，最後垂下兩條表裡俱素的大帶……

因為人不是他們殺的，並且魏知縣承諾坦白能夠弛刑。幾人很痛快便招認了，兩年前那具女屍的來源。

“本日辰時，大堂重審何常！”

“唉……”司馬求歎口氣道：“攤上你如許的店主，真是費事啊……”

眾胥吏聞言大嘩，暗罵魏知縣嘴上無毛、辦事不牢，除了刑房的司吏和經承差役，其他人各回各房，鳥獸四散。

魏知縣讀了二十年的聖賢書，天然將賢人之言奉為圭臬。賢人說君子有九思，頭一條就是‘視思明’。君子視思明，要分得清是非，辨得明真假，要把人和事看得通透！

但是真要將此案含糊疇昔，何常這個禍首禍首，必將清閒法外。本身就成了包庇凶手的共犯，怕是一輩子都難明這個心結！

司馬求老臉微紅，暗罵道：‘說委宛點會死人啊！’隻好乾咳道：“之前初來乍到，不知此地風土如何，門生天然隻看不說了……”

但這是甚麼意義捏？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為官一任、造福一方，這是我上任前的誓詞。”鏡子裡的縣令，固然板著臉，卻仍然顯得很年青：“富陽有何常如許的惡霸不除，算甚麼忠君之事、造福一方？”

退堂後，魏知縣沐浴焚香，撤除公服換穿朝服。

魏知縣聽完放聲大笑道：“真奸滑，不過我喜好，哈哈哈哈……”笑畢，他有些奇特的望著司馬求道：“先生比來腦筋俄然靈光起來，竟接連有奇策獻出，跟之前的確判若兩人啊。”

當年讀書時，魏知縣將此視為天經地義。但是退隱後才曉得，人常常就是看不清是非曲直，或是不敢、不想看清真假真假。因為分得太清、辨得過明，不免會碰的頭破血流，乃至害了卿卿性命。但如果假裝胡塗，當然可換得一時承平，卻蒙受知己的煎熬，痛苦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