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四章 張狗子[第1頁/共4頁]

莊敬卻嘲笑連連道：“東翁服侍當今聖上十餘載，當曉得他是個多麼心狠手黑之徒、深謀遠慮之輩！如果皇上此次同意重審，就申明他已經下定決計。之前讓王賢以舉人出身轉錦衣千戶，又讓他掌北鎮撫司，便是天子提早的佈局，這就像弈棋，接下來必定另有後招，步步緊逼上來，直到把東翁將死為止！”

“他倒是世故……”李春聞言一愣，想不到王賢這個放肆瘋子，竟也有這類心計。“不過應當也冇甚麼好擔憂的吧，以皇上死要麵子的脾氣，應當不會讓這個案子翻過來的。”

“你們說，”朱棣卻開口了：“刑科這道奏章，朕該不該準？”

“當年秦軍無敵天下，不還是被一群草澤給滅了！”莊敬大搖其頭道：“現在天下看起來海內混一，但實在朱棣這些年窮兵黷武、大興土木，已經累得全百姓生凋敝、百姓苦不堪言。山東、江南的百姓又始終對天子離心離德，更彆提已呈燎原之勢的明教白蓮教，這大明朝如柴薪各處，一點就著！到時候漢王把太子一殺，大旗一舉，保準烽火四起、各處著花！到時候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呢！”

“既然如此，就看如何對皇上無益了。”王彥便道：“如何對皇上無益就如何辦。”

“嗬嗬嗬，你這老狗大大的奸刁……”朱棣笑罵一聲，又冷冷瞥一眼對黃偐道：“你也一樣揣著明白裝胡塗，當初是誰跟朕鬥法，怕不是那幫法司的官員吧！”

“嗯……”紀綱的雙目中透出深深的寒意，半晌才寂然道：“夫子，你是何時生出這類感受的？”

“啊……”黃偐一呆愣，才曉得天子打的甚麼主張。

“東翁，忠告順耳利於行。不能再迴避了，一旦這盤棋輸了，甚麼都完了！”莊敬卻上前一步，逼視著紀綱道：“趁現在另有機遇，您需求早下決計，儘力籌辦，等候機會、罷休一搏了！”

“都督稍安。”莊敬卻沉著下來道：“這個案子的成果是出於聖意的，他拿到那枚碧玉西瓜又如何？隻要皇上情意穩定，姓王的強出頭，隻能碰個滿頭血。”

“另，著北鎮撫司重審此案！”哪知天子竟話鋒一轉，又下一道旨意。

天子在那邊閉目苦思，一旁黃儼和王彥兩個大寺人，也都垂首侍立，不敢收回一點動靜，唯恐影響到天子的思路。

比起沉默寡言的王彥來，儀天殿管事牌子黃儼要更跳脫，現在聽到皇上發問，他便作答道：“依臣之見，皇上不能準。這個案子當年鬨得沸沸揚揚，法司大臣借題闡揚，輪番跟皇上鬥法的場景臣還曆曆在目。當時皇上生了多少氣？好輕易才把那幫文官的氣勢壓下去，這纔剛消停了兩年，又有人要昭雪！我看給那齊大柱鳴冤是假，又想跟皇上鬥法纔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