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不正經[第1頁/共2頁]
演祝英台的小生是個男人反串,聞言頓時扭捏起來。他扭捏得煞是都雅,渾身高低每根骨頭都打著圈,比女子還更有媚態,惹得上麵觀眾紛繁喝采,頓時就有銅錢飛了疇昔,算是打賞。
張大耳就哈哈笑了一陣:“我就看著像,公然是相公班子!”
“梁山伯”驀地變色,彷彿遭到了極大的驚嚇,一把推開“祝英台”,提起袖子遮住了臉,戰戰兢兢叫道:“甚嗎!你竟然是個女子!”
張大耳持續道:“如果這些草台班子兼做一些私活,便會在夜場裡演出來。比方這出梁祝,便是奉告大夥,他們也做相公買賣,讓人走水路。”
徐小樂點頭。現在的梨園要麼全都是男人,要麼全都是女子,所謂的乾班坤班,不會有男女稠濁――男女稠濁的那是青樓行院教坊司。
張大耳就解釋道:“你總曉得梨園子是分男女的吧。”
徐小樂剝著毛豆往嘴裡扔,心道:這就是胡姐姐說的“不端莊”了。不過他們改過以後,倒比兩人白白死了變胡蝶都雅。
他更喜好看一些打戲,特彆是帶翻筋鬥的戲。他記得之前看過一個藝名叫鐵頭的鬚生翻筋鬥,能一口氣翻八十四個!當時統統人都在台下跟著數,徐小樂數得特彆大聲。
徐小樂的年紀擺在這兒,背書是功課,更感興趣的還是人之初最純粹的那點活動。現在聽了張大耳的半真半吹的各種套路,真是大開眼界。
張大耳一時也健忘了痔瘡戳破的痛,抬頭笑道:“好說,好說。”他是這類“不端莊”的專家,提及這些不端莊的事的確如數家珍。
“祝英台”又做出一臉迷惑,對觀眾獨白道:“奇哉怪哉,我那好哥哥莫非已經曉得我是個女子鳥?難為他與我同床而眠整三載,竟然冇有涓滴非禮處,公然是真君子!我英台與他兩情相悅,恰是好姻緣呀呀呀。”
兩人竟是以消弭了隔閡,跟朋友似的聊起天來。
張大耳嘿嘿一笑,道:“她們隻要演得你來了興趣,天然是肯的。有一回我在崑山看戲,阿誰班子裡的青衣旦角,就隻穿了一身薄紗出來,嘖嘖嘖,真是彷彿天上瑤池,不似在人間啊。”
徐小樂實在非常無聊,這故事都不曉得聽了多少回了。不但崑腔裡有,評書裡有,黃梅戲裡有,各鄉土小調裡都有。
“祝英台”往台沿走了幾步,出了戲境,麵朝觀眾假裝擋住梁山伯,然後白道:“咦呀呀,我這好哥哥本日總算是榆木疙瘩開竅鳥!不枉我一番交誼!”
直到――
“祝英台”獨白以後,重又回到與“梁山伯”對話的位置,算是再次開端兩人的扳談。這回他可就不是獨白了,大唱了一段你儂我儂兩兩相依的肉麻戲詞。等他將“梁山伯”領到戲台前沿,兩人已經摟摟抱抱,很有些私定畢生的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