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坦白從寬[第1頁/共4頁]

“陛下所言甚是。臣碰到李舒昀、李當戶時，傳聞陛下轉李將軍為隴西太守，便自作聰明，覺得河西可破。以是糾集了天山南麓諸國，讓他們派出使者和質子，一起趕往長安。趕到河西，碰到小月氏人，才曉得河西還在匈奴人手中。迫不得已，隻好將他們遣返。臣舉止失措。有辱國威，請陛下懲罰。”

他說得如此詳細，乃至於天子都倍感驚奇。臣子覆命，向來冇有像梁嘯這麼詳細的。不過，一來梁嘯說得風趣，二來他也曉得梁嘯讀書少，禮節細緻，不曉得君臣之間應當應當如何應對，倒也冇有見怪。

天子嘴角一挑，嘿嘿笑道：“你這意義，是不是說朕如果再問你其他的罪惡，便不敷仁厚了？”

“臣不敢。”

“唯！”梁嘯躬身應喏。同時向枚皋擠了擠眼睛。枚皋無聲苦笑，伸手錶示梁嘯從速出來。他有些搞不懂，梁嘯既然如此知情見機，一見麵就向天子請罪，又為何憐惜一匹馬，非要獲咎韓嫣。

“這不是你的錯。”天子欲言又止，眼中悔怨之色逾濃。“李將軍……的確是出兵河西了，但是朝中老臣覺得他私募騎士，有違朝廷律令，又私行挑起戰事，粉碎和親，過大於功，以是……”

天子見梁嘯說得誇大，禁不住笑出聲來，諷刺道：“是你本身怕冷吧，恰好說得這麼好聽。”

王恢眸子一轉，立即明白了，躬身見禮，輕聲笑道：“陛下有所不知，西域胡人粗鄙無禮，他們不像我們漢人席地而坐，而是垂足而坐。梁嘯去西域兩年不足，與胡人並肩作戰，天然要入鄉順俗。再者，他這兩年一向在戰役，恐怕和匈奴人一樣，這雙腿更合適馬背，分歧適坐席了。”

並且，他身為李廣曾經的部下，如果不替李廣說話，將來必定被同僚鄙夷。宮裡宮外的郎官有很多是李廣的粉絲，他現在說的每一句話，今後都有能夠傳到未央郎們的耳中。

天子吃了一驚：“如何了？”

梁嘯一聲不吭。現在已經不消他再說甚麼了。

天子將手肘撐在案上，如有所思。“這麼說。本來隨你來長安的使者不但僅是大宛的。”

“降罪？”天子眼神一閃，大感不測。“你犯了甚麼錯，竟然要請罪？說來聽聽。”

梁嘯更加沉懇。“陛下，臣連萬年不化的雪山都爬過了，那裡還會怕這長安的冷？臣真是為陛下著想。”

枚皋暗自鬆了一口氣。梁嘯這一番裝瘋賣傻竟然獲得了天子的承認，過了一關。他偷偷地看了韓嫣一眼，卻見韓嫣不動聲色。神采如常，方纔放下來的心不由又提了起來。

但是，為李廣鳴不平，又不能太直接。天子是個好麵子的人，如果讓他感覺有逼迫之嫌，就算此次勝利了，今後也會留下芥蒂。最好的體例，就是讓天子本身來咀嚼此中的短長，主動改正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