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怒髮衝冠[第5頁/共6頁]

話說到最後腔調已經變得極輕，陳嬌微歎一口氣道：“兩個月前，梁王入京了，我不曉得為甚麼，因為這件事天子提早了你回宮的時候。”

小寒緊緊咬住下唇，額上排泄了汗水，她頭也不敢抬，隻能強作平靜的說：“長公主讓奴婢服侍膠東王起居飲食，其他事奴婢不知……”

黑火瓦殿脊上狻猊走獸迎著雨後煙霧中模糊呈現的陽光，遠遠看去背光的大漢天子身姿矗立；初夏雨後的冷風吹拂著簷角下的銅鈴，在天子的頭頂收回清靈的響動。

“不成能！”劉徹失聲大吼，“匈奴荒蠻是我大漢的死敵！我姐姐貴為公主不成能遠嫁匈奴！軍臣那條老狗底子不配！父皇不會那麼狠心，這底子不成能！”

“我，隻是很絕望，姑姑承諾過我，姑丈上表後會讓我回到宮裡，但是，但是已經兩個多月了……”

絕望，不是不絕望，隻是絕望以後他另有些許輕鬆和光榮，劉榮已經有正妻了，不管如何姑姑都不會再把阿嬌許配給他。現在的劉徹隻要一個簡樸的慾望，他感覺如果有祖母的支撐，有陳嬌的默許，他或者能夠獲得最想要的東西。

陳嬌臉上笑著心下欣然：這長門殿的苦楚劉徹你恐怕還冇體味到此中的十一，你可知宿世的我是如安在這煩躁後的絕望裡度過了十年。

實際就是那麼殘暴，就像宿世崇高的堂邑侯翁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陳皇後有一日也會為一個歌女讓位，跌下鳳座軟禁長門。

陳嬌冇想到他會說出這些話，心湖如同投下了石子，心機狼藉一片波紋，一時隻是看著麵前幼年的劉徹一語不發。

“翁……”

陳嬌順手接過門口侍女手中的果盤，走到榻前的案幾上悄悄放下。她是涵養傑出的宗室翁主，舉手投足間都帶著崇高與文雅，果盤落下的聲音極輕，卻還是被劉徹聽到了。

小寒朝門外一點頭，門外的四名侍從捧著幾塊冰進入大殿遵循她的指導將冰放在房間的各個角落。看內侍做完這些小寒回身想讓門外的侍女將冰盆裡的生果拿出去，隻是這一次她一轉頭便吃了一驚。

“陛下，梁王自建功以來得天子旗號，出警入蹕，儘情驕奢，開辟都城雎陽七十餘裡，築東西二苑召四方來賓，侍宴不歇，稱盛一時。現在梁王在北為您防備匈奴，傳聞互市貿易做的比雁門關都大了幾倍，軍臣單於以天子禮與梁王相互朝貢。陛下，莫非您不記得春秋期間的四公子了嗎，他們的威勢更在國君之上，乃至於天下諸國服四公子而輕國君，埋下了無窮隱患啊。”

“喏。”小寒起家驚魂不決的摸摸本身的脖子，上麵已經留下了微紅的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