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章 宮怨[第1頁/共4頁]

安碧薰眨眨眼睛。對這宮中排擠之事。還是似懂非懂。說道：“小皇子才生下來。又沒獲咎人。如何就要他死。盧靖妃不是好人。”

妙豐瞧瞧常思豪。愧然闔目一歎：“情勢所迫。當時我不該也是不成。唉。”她悄悄一籲。聲音裡又有了舊事的悠遠。“……記得那天脫手之時。是初冬的一個雪天。白刷刷的細雪片卷天鋪地而來。仰天瞧去。天空黑沉沉的。彷彿滿天星月都被北風攪碎。撒向了人間。我用黑巾蒙了臉。點倒皇上派來的保衛。欺到這張床榻之前。小皇子悄悄躺在搖籃裡。纔出世兩個月。睡得正香。我拔出這把小劍。舉得高高。瞧著他那小鼻子一呼。一吸。氣味平和。嬌美敬愛。看得身子僵住。下不了手。一時心中亂跳。耳中儘是滿滿的風雪聲。”

常思豪差點跳起來。心想那不是陳大哥的老情敵嗎。秦夢歡至今不嫁。更對陳大哥一片密意視而不見。皆因苦戀此人。他是燕淩雲的兒子。又怎會和皇宮扯上乾係。

妙豐歎了一聲：“我也是後來才曉得的。原來當年他有一個敬愛的女孩子叫做林夕夕。她父親林尚青是在山西仕進的。因嘉靖皇上修道要征女孩子做鼎爐。她父親為了升官發財。便將女兒送進了宮。到宮裡以後。趕上你娘閻貴妃。你娘挺喜好這孩子。就留下她在本身身邊做宮女。夕夕順服靈巧。頗得你孃的喜好。這時候盧靖妃設下了偶人栽贓的毒計。讓夕夕去出首揭露。夕夕不從。盧靖妃派人去殺她父母做威脅。燕臨淵曉得此事。趕去截擊殺手。本來和夕夕約好救人後回來報訊。成果彷彿在山西中了一個年青女人的騙局。絆住了腳步。使他回京時候遲了一天。夕夕覺得父母和燕臨淵都遭了毒手。悲哀欲絕。便他殺了。盧靖妃又威脅另一個宮女叫采兒的。采兒見了夕夕的了局。心中驚駭。事就成了。

安碧薰道：“紮偶人有甚麼用。五天雷咒法可不是那麼使的。皇上天然是不信的了。”

“但是不動手。盧靖妃需求致我於死地。我回不得無憂堂。又慣了這充足安閒的餬口。沒有再流落到江湖中去的勇氣。思來想去。終究邪念占了上風。大喝一聲。閉目捧劍。狠狠刺下。但是斜刺裡窗紙忽破。啪地射來一件暗器。打在我腕上。頓時這一劍。便刺得偏了。”她手中撚弄著常思豪懷裡掉出來那塊小木牌：“那件暗器。便是這濟世令。”

常思豪瞧瞧手裡的小寶劍。遐想她當年持此劍來到這張床邊。刺殺一個無辜嬰兒的景象。也不由身上一冷。

妙豐點頭：“她倒沒想害我。隻是今後有好多事要用得著我。以是早就想好了要拉我下水。孩子。你不曉得。在宮裡。沒一起做過肮臟的事。便算不上真正的好姐妹。當時閻貴妃身後。皇上大是悔怨。感覺大怒之下。沒查清楚。徒自害了她的性命。想派人查證明情。但是當時宮中是盧靖妃的天下。內廷和東廠的人等著捧她做太後。又怎能查得出來。此事也便不了了之。但是是以皇上也對小皇子更加照顧。盧靖妃不得動手。便讓宮女寺人們四下傳言。說小皇半夜啼不止。這是閻貴妃陰人附體。致成鬼哭之象。嘉靖去察看。公然夜夜如此。心中大是奇特。實在是盧妃讓寺人打通奶孃。暗裡多吃水產腥瀣之物。奶水不佳。嬰兒天然哭泣。旁人又那裡曉得。目睹小皇子哭得肚子都脹了起來。皇上大急。四周找人替他驅鬼。盧靖妃授意杜康妃去說宮外的羽士不潔淨。讓皇上把小皇子送到三清觀來。皇上準了。她便又過來找我。說我做偶人之事有所泄漏。如果我能動手殺了小皇子。她便替我諱飾。不然偶人之事抖了出去。那就大禍臨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