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章 再聚恒山[第1頁/共5頁]
如此過了幾日,並不見秦自吟有甚麼好轉,常思豪想這病去如抽絲,實也不能太急,表情垂垂放得陡峭了些,閒來無事,便借修習樁功分神,免得本身胡思亂想。本來寶福白叟所授之樁便是天然大道,講神不講形,隻要身帶樁意,行走坐臥皆是拳,無時無刻不練功,他這用心致一地練去,進境更速,隻覺一天一個氣象,一日一個更新。
嚴律插言道:“掌門師姐正在無想堂上恭候,常施主,請!”
意律神律和常於二人緊跟厥後,不大工夫來到前院,春桃和阿遙正在秦自吟擔架之側守著,馨律瞧瞧病人神采,又伸手去探她腕脈,隔了一會兒,不由微微皺眉,道:“奇,脈象如常,絕非有病之狀。常少劍可將她病發景象,細細說與貧尼。”
“多謝師太!”常思豪大禮稱謝,曉得削髮人不打誑語,不會把話說滿,把弓拉圓,既然同意施治,多數就有但願。
恒山主峰甚高,未到半途便入雲海,一起放眼四望,霧罩雲山,渺迷茫茫,如臨瑤池,上得見性峰來,隻見前麵一座庵院白瓦石牆,彷彿堆雪削得,渾成一塊,四周圍灑掃潔淨,一塵不染。庵院正門上有一塊木牌為匾,長約五尺,寬一尺二三,色彩黑黃,裂紋道道,甚是古舊,上麵後三分之一處,獨一一“庵”字,筆劃乃是以鬆木削成小段,釘上去的,看起來非常粗陋。常思豪瞧著這塊匾,心中奇特。
世人緩緩前行,孫守雲持續道:“現在的庵院乃是先人製作,這塊匾倒是當年紅陰祖師親手所製,上麵原釘有無色庵三字,耐久經年,不堪風雨,朽損嚴峻,南宋時掉落了一個‘無’字。”常思豪心想:“那樣一來,無色庵可就變成‘色庵’了,來上香的人,還不得把這兒當作倡寮?”微微一笑,發覺失禮,便即忍住。孫守雲卻未當一回事兒,道:“當時派中弟子向掌門嵐煙師太稟報此事,要摘下匾來停止補葺,嵐煙師太卻毫不在乎,擺手讓弟子們不必管它。眾弟子都道:‘無色庵變成了色庵,難道大大難堪?’嵐煙師太卻道:‘無色便無色,色庵便色庵,去留皆無字,無去又何添?’眾弟子大悟,遂不停止修補,就如許一向掛到了大明。”
嚴律在側亦微微點頭,孫守雲講得歡暢,持續道:“到了弘治六年,這‘色’字也掉了下來,本來無色庵冇了無字,卻留下一個典故,也算美事一樁,隻剩下一個字,可就不多數雅了,我芸燈太師祖調集弟子們籌議修匾,隻是這匾過分舊朽,隻怕一動就要弄壞,弟子們為之各出主張,爭辯不休,座下一名年僅十二歲的弟子,名叫雪山的,卻俄然發語道:‘本來庵無色,何必無色庵?即便無一字,一字也不添。’這本是她憶及嵐煙師太的舊事,隨口而發,卻不料芸燈太師祖因言開悟,向雪山尼施了一禮,頓時證果涅磐,當時眾弟子們覺得雪山尼竟能點化芸燈太師祖,可見慧根非淺,不顧她春秋幼小,便攙扶她做了本派掌門,修匾的事也便再次停頓,這缺字之匾就如許一向掛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