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章 鄉野居[第1頁/共3頁]

隻見陳勝一身上有很多肉色刀疤，卻都是早長好的，明顯是身經百戰，常思豪在軍中老兵身上見很多了，也不覺得意。惟胸腹之側，有一傷口，呈十字型，向外翻卷的皮肉上麵，反正彆了幾根鋼針。

白叟蓋上木板，淺笑說道：“你有伎倆而無身法，以是在城上才叫番兵傷了，若剛纔這條鯉魚是一柄長槍，你另有命在麼？”

常思豪感覺丟人，又不平氣，說道：“你等著。”回身到樹林，找了根帶尖的竹片，返來站定，道：“來吧！”

筏上躺著那人，身形魁偉，髯毛黑中有白，身上衣衫已經破裂不堪，大大小小擦傷淤傷，不計其數，身側放著一柄長刀，閃爍金芒。

這動聽的調兒，跟著滾滾波瀾，與筏子一道，蕩蕩飄飄，一起向東流去。

常思豪一見是他，趕快搶步上前，抓住他那有力搭在筏邊的胳膊，大聲呼喊。

常思豪瞄著來勢，探手一刺，竹片尖端不偏不倚，正入鯉魚腮間，用的恰是軍中快刀拆骨的體例，隻把鯉魚的腮縫當作骨縫罷了。他拿柳條把魚穿好，看著白叟，麵上神采飛揚。

那白叟麵露憂色，問：“娃子，這是你的親人麼？”

常思豪手抓筏子上的木架，自裂縫向下看去，隻見木架之下一隻隻吹鼓的羊皮胎之間，河水飛速地流淌，令人目炫，不由得滿身僵緊，一顆心臟也跟著皮筏起伏不定。那少女坐在筏尾，腳踩著陳勝一的金刀，笑嗬嗬如無事人般。

三人繞過壺口巨瀑，稍行不遠，放下皮筏，逆流而下，筏子像一片落葉般，在波瀾澎湃的激流中奔馳向前，時而如沉浪底，時而飛於浪峰之巔，寶福白叟於筏頭屈膝站定，手撐竹槳，察看遁藏著礁石，身形跟著筏子起伏搖擺，腳下卻如生根普通，與這羊皮筏子渾如一體。

陳勝一昏昏不醒人事，不管如何動搖，也無反應。

寶福白叟見這架式，明白他的意義，笑道：“好，接著！”大手一揚，又是一條大鯉飛向常思豪。

三人邊走邊說，白叟問到他肩、肋傷處，常思豪將與番兵戰役等事來龍去脈講了，聽得二人動魄驚心，問及姓名，本來白叟名寶福，在黃河上放筏維生，兼捕魚貨，他這孫女，本年已經十二，卻連個大名也冇起，隻要個乳名，叫小墜子。

白叟道：“我們在上遊河岸邊發明瞭他，他當時已經昏迷，趴伏於地，身下一道血線，通至樹林，想來是從林中撐刀出來，跌摔於地，欲爬到河邊飲水，卻半途力儘。我看他邊幅不似好人，大抵是途中遇匪，身受其害，以是與孫女救他上筏，漂流而下。一會兒繞過這壺口，下流再有不遠，便是我家，你們既然瞭解，也便一起來吧！”

寶福白叟淺笑點了點頭：“妙伎倆。再來！”說著話大手插入水窖一攪，水花暴起，三條大鯉好像出水遊龍，彆離射向常思豪前胸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