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章 反覆無常[第1頁/共4頁]

靈棚內燭影飄搖，風抖旗幡，諸人沉默不語，神采森鬱。莫如之的話固然在豪情上讓人不好接管，但確切入情入理。

常思豪道：“或許他撤走是因為聚豪閣本部有事，外人難知，不好猜測，隻是明誠君此人……唉。”

莫如之道：“少主爺言之有理，明誠君此人相稱傲氣，對咱府中的人除了老太爺，隻怕彆人也入不了他的眼去，以當時的情狀，太原已是群龍無首，隻要他在本舵堅據幾日，待後盾全麵出境，局勢已定，說句不好聽的話，就算老太爺率部殺回，翻盤的機遇也不會太大。”

此言一出，陳勝1、於誌得張成舉等參與過本舵之戰的人聞言皆有同感，凝神而思，世人你看我，我看你，麵麵相覷，自去大同以來，事情左一樁右一件趕在了一起，加上老太爺和大爺、祁北山等接踵去世，哀痛和震痛始終繚繞心頭，得空考慮太多，現在細品，此事確切有幾分蹊蹺。

秦絕響徐行走上，見常思豪手中托盤上有一碗不見熱氣的肉羹，湯汁滿滿未灑一滴，上麵覆著一層油膜，中間幾碟素菜花腔不散，全不像著過筷的模樣，眉頭微皺。

陳勝一道：“縱不如此，統統事情也都是明擺著的，又何必自損申明？若為滅口而殺人，因何卻又留下大蜜斯？”

其他婢女皆是新到府中，並不認得仆人是誰，一聽這話，倉猝跪倒見禮。

秦絕響也不看她，徑直上樓，“啪”一挑薄簾進得屋來，把外室幾個悄悄侍立著的婢子嚇了一跳，各自呆立在那兒不知所措，春桃在內間瞧見，倉猝輕步迎出：“少主爺，您返來了！”聲音壓得很低。

進了水韻園，但見園中假山重塑，菊草植新，竹車運水，飛瀑流音，統統整修如舊，隻是在素燈映照之下色采暗淡，顯得有些淒清。

常思豪身起如箭，頃刻而至，右臂一張抄住托盤，左手探出，悄悄在她肩上一扶一推，二人四足同時落在梯板之上，站得穩穩鐺鐺。

遠處阿香扶著胸口，將悶在內裡的半聲驚叫悄悄吐出，長吸一口氣這才道：“哎喲，阿遙，你可嚇死我了，這樓梯也有丈餘高低，摔下來但是鬨著玩兒的？”

春桃黯然垂首，徐行疇昔挑起珠簾：“您腳步輕點兒，過來瞧瞧。”

常思豪點頭道：“我傳聞兵不厭詐，製勝為先，他的目標是拿下秦府，天然要打個出其不料，用計也屬普通，但兩家和談乾休以後再毀約殺回，實在有違常理。”

常思豪神采中很有些絕望和利誘：“那日我和明誠君沈綠對過一劍，你是曉得的，當時我感受他脫手勁路通透風雅，極其雄渾，由劍明心，可知其人風骨，厥後他與老太爺構和時所講的話也似發自肺腑，出於至誠，總的來講不像一個幾次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