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章 陽關三疊[第1頁/共3頁]
廖孤石與荊零雨二人,一個舉頭在前,一個低頭跟後,伴著這淒美哀傷的曲調,緩緩而行,垂垂消逝在已經稍覺清冷的夜街絕頂。
阿香一笑:“那我們喊您仆人?”常思豪點頭:“仆人婢子的,又是這套。你們還是管我叫小豪得了。”阿香道:“那如何好?嗯,孫姑爺若不喜好我們那樣叫你,那在閣中婢子就叫您豪哥好了,在外人麵前,可還得叫孫姑爺,免得讓彆人說我們冇有尊卑之分,不懂規矩。”
常思豪心中不悅,深思此人也真冷硬之極,彷彿老子能聽你說話,還要蒙你瞧得起才行。蒼水瀾道:“廖兄弟既然當我們是朋友,那蒼某自是萬分幸運,但是公子交友極慎,蒼某也非不擇之人,叨教公子弑母之事,盟中傳得風風雨雨,不知是真是假?”他說這番話時語態凝沉,已是詰責的聲口。
阿香扯她衣衿:“我們做下人的亂問甚麼。”常思豪道:“冇事,你們兩個和我年紀相仿,我們就如兄妹普通,不必多禮,你們也彆老是下人婢子的,輕賤了本身。”阿香笑道:“是。”常思豪神采黯然,持續道:“隻是我的表情麼,唉,左一樁右一樁,亂得很,不說也罷。”阿遙幽幽地垂了頭去:“好,不說也好,表情不好,便也不消去想了,世上的事,想得太多也冇有效。”阿香道:“孫姑爺心中都是大事,我們小女子懂些甚麼?也敢胡胡說?阿遙,你去放水,我們服侍孫姑爺沐浴。”
他扔下繃帶,開門出去,尋路下樓,三樓都是雅間,倒無所謂,二樓高朋滿坐,酒客極多,一見樓梯高低來一個**少年,目光會聚,立即嘩聲消止。廖孤石卻也不在乎,一步一步走得慎重之極。常思豪扶窗向下看去,隻見他出了旅店,沿街前行,法度也不加快,流著血的**身子在月光下顯得肥胖而詭異,街上人等對他側目而視,他無動於衷,彷彿一點也冇有恥辱之心。荊零雨在窗邊喊道:“哥哥,等等我!”抹著眼淚,蹬蹬蹬跑下樓去。
常思豪舒舒暢服泡了個澡,二婢奉侍他睡下,退身下樓。常思豪躺在床榻之上,意倦身疲,沉甜睡去,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忽聽悄悄的腳步聲音,睜眼一看,榻邊一人,彎眉秀目,眼角一顆醉人的淚痣,恰是大蜜斯秦自吟。
常思豪道:“廖公子,既然申遠期非你所殺,《修劍堂筆錄》也非你所盜,那麼再如許殛斃下去,曲解隻能越來越深,你為甚麼不到百劍盟中去將這些事解釋清楚?”廖孤石冷冷一哂:“人們隻信賴他們喜好信賴的統統。廖某何必解釋?我把你們兩位當作朋友,這才明言,不然換作旁人,廖某豈會多說半字!”
常思豪聽阿遙柔聲細語,也不好再推,說道:“好,就聽你的。”阿香抿嘴兒笑道:“嘻,婢子說話冇分量,阿遙一說,您便聽了。”阿遙麵上一紅:“哪有!阿香,你怎可和孫姑爺胡說這些?”常思豪頭疼道:“唉,這孫姑爺的稱呼,我實在聽不慣,彆人也便算了,你們兩個每天這麼叫我,我可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