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章 身家[第1頁/共3頁]

“是，”顧思衣低頭去了。

夏季時短，到了申末時分，天氣已然暗得瞧不見了，梨園子的人輕裝簡行，都三三兩兩散出，張元忭也已經解纜多時，最後隻剩下梁伯龍守著兩大箱子戲服發楞，顧思衣本想勸他棄了這些輕身上路，但是瞧見他兩眼失神，大手悄悄在箱體上摩挲的模樣，又覺不忍，叮嚀家人在後門套車，將戲服都搬了上去。

顧思衣低頭冷靜，站了一會兒這才動步，來到簷下，就聽廳內戚繼光道：“沒問題，但我的兵不宜進城，梁先生他們要去山陰，走陸路拖延日久，遠不如水路迅捷，出城往東經天津衛上船是最好，我能夠派人到馬房寺等他們，最好是入夜今後，”常思豪道：“明白，那就定在酉末時分吧，有勞大哥了，”戚繼光一笑：“這算甚麼，他們也是幫了我的忙呢，那你們聊著，我先回大營了，”

見常思豪神采躊躇，戚繼光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倒不如順了他們的意義先避避風頭也好，在外總比在京安然，”劉金吾插過來笑道：“梁先生，你欠我半個月的戲，今後再來京師，可得補上，”梁伯龍一笑：“忘勿了哉，”和張元忭向三人一躬，徑向後院便走。

劉金吾將他拉開低道：“二哥，這事咱不能管，”常思豪目光斜挑：“嗯，”劉金吾道：“徐三這小子手底下也有一幫人，不是那麼好對於，犯起渾來怕是壓他不住，並且以現在的情勢，我們還沒到跟他撕破臉的境地，再說以您的身份，也犯不上出這個頭，”

常思豪側目一笑：“就算落在地上，這廳裡隻要你我兩人，有甚麼大不了的，你既當我是哥哥，我還能去皇上那揭露兄弟你嗎，”

劉金吾跟到門邊，撩簾往外瞧瞧，回過身道：“二哥，我們也該去宣旨了罷，”

此經常思豪幾人也都出了屋子，戚繼光道：“是徐閣老，”劉金吾點頭：“不能，徐閣老在皇上麵前都沒冒昧，現在事情都疇昔了，更犯不上和一班伶人過不去，必定又是徐三公子在搗蛋，”常思豪見鼓師縮手縮腳的模樣，問：“你們的人都在哪呢，”鼓師嗬動手道：“在門外，”常思豪目指家院：“把他們都請進來，”當下又號召了顧思衣賣力接引，把世人暫領到後院安設，升起炭火給大師取暖，一眾伶人們千恩萬謝而去。

顧思衣聽步音奔門來了，向後略退，待送走了戚繼光，這才低頭踱回廳來，劉金吾謔笑道：“姐姐彷彿不大高興，”顧思衣頭也不抬，緩緩向常思豪稟告：“你們回來之前，郭督公派人送來了官服，說是侯爺落在席上的，”常思豪怔了一怔，纔想起本身曾在殿上領過官服一事，點頭道：“曉得了，姐姐，你去奉告梁先生一聲，讓梨園的人不要焦急，吃完晚餐，天擦黑的時候分分開來出城，酉末時分在馬房寺彙合，就說我已和戚大人說好派人護送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