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點本160】十章 十一真言[第1頁/共3頁]

媽媽,媽媽,爸爸,爸爸,跟我走吧,跟我走吧。

那裡是家呀,那裡是家,那裡是家呀,那裡是家。

實在羅刹鬼的十頭,並非實有,而是暗喻人類的各種妄圖、哀傷、憤恨、妒忌等魔苦情感,有此諸情,則生諸苦,諸苦在身,則人如活鬼,人間即天國,多出一個頭,抬頭向天,這便是出離之念、向佛之心,有此一心一念,得大平靜,虛妄諸念皆消,痛苦不再,鬼轉成佛,人間便成極樂。

這一來,桀驁不馴的它,終究也難逃“人生常恨水常東”了,【嫻墨：你寫武俠,何嘗不是逆潮流而上,成果呢,到頭來,不過畢竟也“人生常恨水常東”了,實在這纔是人生常態,人生就是拿來失利的,老天給你一條命,最後取走你一條命,如是罷了,】

陽光她枕著雲朵銀髮流蘇,我是死還是活她全然不顧。

此處在黑水河西岸。

常思豪聽著這村歌,在內心逐字逐句,冷靜將它譯成漢語：

兩個孩子的肩上,一個牧羊少年騎著小馬,搖鞭把一片雲趕過河邊,口裡哼唱著陳腐的村歌。

石塔前,還剩下兩小我,悄悄地站著。

鐘金跟上一步,喊道：“你,,你要去哪,”

一陣風颳過,塔上經幡死灰複燃般忽掠而起,周遭黃草壓斜,天下光波流走。

上午的太陽茁壯刺眼,陽光從兩個孩子的髮絲和衣背間淹沒而來,融融亮亮,帶來無邊暖意。

據傳羅刹鬼有十張頭麵,傲慢非常,觀音菩薩變幻出十一頭麵,將其降服,十一麵觀音頭有五層,上麵三層,每層三張麵孔,第四層一麵,第五層麵朝天空。

常思豪搖了點頭。

常思豪緩緩側過甚來,目光下落,止停在她那兩隻纏滿繃帶的手上。

大喇嘛唸誦著經文,將骨灰罈放入塔內封存,然後率眾僧圍塔轉行,誦經不止,把經幡一圈一圈,裹纏在塔身上。

誰啊誰啊,光著屁股肚兜斜掛,誰啊誰啊,臉也不洗辮也不紮。

葬禮莊嚴地停止著,喇嘛誦經結束,把漢那吉、烏恩奇等世人雙手合十,一一在塔前走過,向死者作最後的道彆。

一段風帶著暖和緩緩入肉,一場夢給我一場晶瑩剔透。

兩小我同時移目望去,遠處,兩個孩子在荒草中奔馳著,一女一男,都是七八歲的模樣,女孩是韃靼人,戴著白絨毛帽,長髮飄飄,男孩是漢族,頸間戴著閃閃發光的銀鏈,他們跑跑跳跳,玩鬨追逐,臉上笑容光輝,彷彿無憂無慮的小鹿,那沒膝的長草掩至他們的胸口,於他們來說,就彷彿是一片叢林。

烏啦,烏啦,烏啦烏啦,烏啦,烏啦,烏啦烏啦。

草葉摩擦收回細雨般沙沙的聲響,雨中,傳來簷鐵風鈴般的笑聲。

鐘金想,或許這讓他想起了女兒,因而喊了聲：“喂,,”向兩個孩子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