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7章 新生[第1頁/共3頁]

一步步走來的‘女人’雙眼無目，雙手嘴邊都是血跡。

“感激您的恩情。”它有些欣喜道：“若您能親身為鄙人介錯，那將是莫大幸運。”

但老者卻又驚又怕嚎叫起來。

呼——

天井中的被趙鯉砍殺一地的屍身，眨眼成為花肥。

留著源雅信，隻為一點。

瑪麗蓮直起佝僂的身材，雙手合十在胸前：“父親，我愛著你，亦如你愛著我。”

是風信子。

這般說著時，便生花枝的老者被一團花穗堵住了嘴也堵住了要求。

它緊閉雙眼，引頸受戮。

趙鯉懷中抱著小信使，嘖嘖獎飾：“風信子啊，好兆頭。”

“瑪麗蓮，父敬愛你，一如你愛著父親，對嗎？”

不知何時起，漫天飄落的大雪停了。

早不跳動的心臟，怦然一跳，擠出些濃稠的汁水。

柔滑嫩的小芽，溫和不容順從鑽入老者金紅僧衣當中。

鑽進他的皮膚中。

在他身側，風信子簇成人形，以極和順的姿式擁抱住他。

源雅信畸變的身材顫抖起來。

它的形狀扭曲，大要與鎖鏈鏽跡斑斑。

俄然，他咯得昂首，茫然撫摩本身規複如初的脖子。

老者身不由己動了起來，在遍生在皮膚肌骨中的綠芽動員下，他站起家。

隨趙鯉的話，一隻儘是血的雲紋靴踏著滿地風信子而來。

趙鯉卻手一動，放開了對源雅信的束縛。

不過它很快平靜，豁然一笑：“我輸了。”

高大的人形消逝無蹤。

鐘樓的石壁覆蓋冰淩，泛出幽幽的藍光。

瑪麗蓮悄悄看著他，綠色眸子如冰。

“感謝您的歌頌。”

“瑪麗蓮，你要乾甚麼？”老者衝著瑪麗蓮吼怒。

南風四起，風過之地風信子如花毯放開。

聽趙鯉歌頌，還血肉恍惚的瑪麗蓮微側首，她調皮提著布袋子似的裙角衝趙鯉行屈膝禮。

它便像是被人釘住四肢的壁虎，半點轉動不得。

龐大銅鐘覆蓋的暗影中，破裂的鐵處女箱匣碎片重重砸在空中。

它畸變的眼中，惶恐一閃即逝。

嫩芽抽長，生出花莖，又長出一串鐘形花穗。

這風信子花構成的刑具中，悶沉的哀泣像是從喉中、胸膛收回，稀釋著極致的痛苦。

龐大畸變的身材從鐘樓墜落。

四周望了一圈，一滴滴淚水順著臉部溝壑滴落：“聖母啊。”

他癱在地，匍匐也困難，卻撿拾起地上斷裂的鐵鏈向瑪麗蓮丟去。

雖不對勁，但聊勝於無。

源雅信全部砸向空中。

饒有興趣呼喊：“狴犴大人，記得給留個腦袋。”

‘女人’一步步走去。

“人醜想得美。”趙鯉從不供應甚麼臨終體貼。

仰躺在地的老者，從亡者之地爬回人間後，他的心臟便像是個被人丟棄在冰箱深處的爛蘋果。

他在花的擁抱中，閉上雙眼。

見得趙鯉和瑪麗蓮同時看來。

這過程很和順，似東風拂過花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