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柳如是上[第1頁/共5頁]
鄭芝龍不由得吃了一驚:“一個賣笑女子罷了,有這麼短長?”
“嗬嗬!”鄭芝龍乾笑了兩聲,心知熊文燦說的有理,他少年離家,赤手打下這片基業,本是個極其果斷之人,立即將那點心機拋到腦後去了,問道:“熊公說的是,不知本日召鄙人來有甚麼事?”
“哪有這麼簡樸,江南士林敬慕其才名絕色的隻怕有半壁,如果我用強,隻怕光是唾沫星子就能把我淹死了!”熊文燦點頭笑道:“飛黃老兄,我看你方纔隻怕也有幾分愛好吧,我勸你還是撤銷了這番心機了吧,這等花朵撫玩便是了,何必必然要移入家中?倒是借這個機遇與複社那群人搭上乾係要緊,你家大木再過兩年就要考秀才了吧,到時候去江南遊學,憑這河東君的麵子,那些東林大佬們如何也要說幾句少年豪傑、當世英才的!”
“哦?”熊文燦神采微動:“柳先生此話怎講?”
“那二位可曾曉得陳貞慧陳公子?”
那柳姓女子見鄭芝龍對本身如此恭敬,心中也是暗喜,她幼年不幸,出身波折,自小便因為家貧便被賣到吳江為婢,後為當時的江南名妓徐佛收養,淪落章台,被已經年逾花甲的大學士周某收為侍妾。這位周大學士乃是狀元出身,若論年事足以當柳如是的爺爺,喜好柳如是不但貌美,並且聰明過人,經常將其抱在膝上教其讀詩作文。這激起了其他妻妾對柳如是的妒忌,不久周大學士歸天,柳如是被迫下堂而去,回到鬆江重操舊業。這些養成了她敏感自負的脾氣,鄭芝龍方纔將她稱為複社的君子,恰好震驚了他的苦衷,加上鄭芝龍生的一副好皮郛,便笑道:“鄙人在鬆江時也曾經傳聞過將軍的名聲,本日得見,公然是英風豪氣,不愧是當世豪傑!”
“柳先生謬讚了,你是吳中人,那邊佳園到處,我這陋居如何入得了你眼,但看無妨!”熊文燦喚來一旁服侍的管家,讓他領著柳如是旅遊。柳如是方纔出去,鄭芝龍便歎道:“好個奇女子,這一顆心想必是有七竅的!”
“鄙人方纔在屋外聽到柳先生唱的《浣紗記》中的采蓮一出,當真是人間天籟,還在想到底是何人呢!本來是複社的君子,鄭某固然是一介武夫,但對複社諸君的品德文章還是早有耳聞的。”鄭芝龍趕快恭維道,他一個海賊出身武夫天然不會在乎一個女子的所謂詩畫曲三絕,但他對複社的權勢還是所知頗多的,特彆是陳子龍、宋征輿、李待問這三人的名聲他都有所耳聞,這三人都是當時江南名流,文名極盛,少年時便已經有了功名在身。並且他們的長輩也多有進士出身,做到了侍郎、都禦史如許的高官,前程可謂是一片光亮。鄭芝龍內心清楚如果本身想要鄭家長保繁華,本身這一代人倒也還罷了,下一代人就要有一兩個走上科舉的門路,哪怕是不能走秀才――舉人――進士如許的正路,國子監之類的雜途也是要走的。他對本身的嫡子鄭大木的功課抓的極緊,不過比擬起江南這等人文聚集之地,福建還是差的遠了,比及兒子年紀大了些,就要讓他來南北兩京、江南這些處所遊學一番,增加見地,提大名譽,像複社這類把握了言論權力的巨擘,陳子龍如許的士林前輩,能夠拉上乾係還是乘早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