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供認[第1頁/共5頁]

胡可鑒喝了兩口熱茶，閉目養了會神，整整一個早晨他就冇閤眼，寺人本就比平凡人身子骨要弱些，他又已經年過四旬了，這番折騰下來實在是有些熬不住了。可他剛閤眼冇一會兒，便聽到外間傳來吳孟明的叱罵聲，隨即便看到這個錦衣衛都批示使從門外出去，滿臉都是怒容。

這是一個靠近德勝門的街坊，作為北都城內城九道城門中靠西北麵的城門，德勝門是由城樓、箭樓、閘樓和甕城等構成的群體軍事防備修建，遠遠看去巍峨雄渾。已經是五更時分，天涯現出了一絲魚肚紅色，更夫有一下冇一下的打著梆子，等候調班的守城兵士伸直在避風處，打著盹兒，等候著調班人的到臨。這時路旁的一塊石板俄然輕微的動了一下，看上去還是一種錯覺，但很快鋒利的摩擦聲就證明這不是錯覺，那塊石板向上升起，暴露一個黑乎乎的洞，爬出渾身汙水的人來。

“胡公公說的是！”吳孟明點了點頭，他此時已經明白了胡可鑒的意義。的確正如他所說的，陳貞慧方纔是給嚇住了，天然是要方就方，要圓就圓；可換了個處所可就不必然了，說不定就會跳起來胡說些甚麼，雖說不太能夠昭雪，可如果把事情鬨得不成清算，本身在天子那兒也落得個冇臉。合法此時，外間一名千戶出去，向胡、吳二人磕了個頭，恭聲道：“稟告老公祖、大人，緝拿那徐姓犯人的何百戶返來了！”

吳孟明一聽大喜，趕快道：“快讓他出去！”

“我不能這麼對你？”吳孟明被對方的言辭氣的笑了起來，他嘲笑了一聲，指著身後的橫匾道：“你看清楚這是甚麼嗎？‘精忠報國’，這裡是北鎮撫司。莫說你不過是個戔戔秀才，一個左都禦史的兒子，就算你是當朝大臣，隻要冒犯朝廷律條，來了這裡也隻要低頭伏法的份！天子已經下了手詔，隻如果與這個案子有連累的，有一個抓一個，有一對抓一雙。如果周閣老曉得你是這等人，他第一件事就是把本身給擇出去！”

“這不就行了！”吳孟明見陳貞慧服了軟，笑道：“公子你是麵子人，隻要你做麵子事，吳某天然也給你個彆麵的。來人，替公子錄供詞！”

胡可鑒點了點頭，他已經明白了吳孟明的意義，嚴辦天然是不成的，如果像疇昔東廠和錦衣衛的辦事氣勢，那般鼓起一場大獄，憑陳貞慧的特彆身份，光是複社和他交好的江南士子就要抓得這兩年的二三十個舉人進士，更不要說他父親和同親，扯出蘿蔔帶出泥，就算是崇禎站在他們身後，也不太好結束。但是寬辦恐怕也不是，聽陳貞慧說他此次的所作所為是瞞著父親和複社中人行事的。憑知己說句話，若非證據擺在麵前，吳孟明和胡可鑒也不太信賴一個詩酒風騷的大族公子哥，竟然就為了政爭對當朝次輔建議刺殺，詭計從精神上毀滅仇敵。不要說是大明朝冇有過，就連前朝也是罕見。換句話說，假定吳孟明遵循寬辦的體例，把陳貞慧就這麼一刀殺了，恐怕其父和複社中人都不會信賴，世人也不會信賴，隻會將其作為奸黨又一次毒害忠良的行動。考慮到寺人們和北鎮撫司在江南地區那壞名聲和複社的號令力，這麼乾隻會留下無窮的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