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冬月[第1頁/共4頁]

霍青棠也不說話，將信擱在書上，清臒的手指在小幾上點了點，江兒來得晚，並不體味這位霍家女人到底是個甚麼脾氣，她來了不過三月不足，這三個月裡，青棠和順得很，說話都極少，即便說話，也是有氣有力的。時候一久，在江兒看來，這位霍大女人就是個出氣多進氣少貌似還病怏怏的嬌蜜斯。

大女人身邊的丫頭江兒的胳膊折了，有人去問她，她也隻是點頭，說不出甚麼話來。江兒受傷以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史順告狀，史順說：“你以下犯上，大女人打殺了你都不為過，如果你想回揚州，我尋小我牙子將你賣歸去。”

見青棠真的吞了下去，雲娘蹙著眉頭，說：“你真的吃了？快彆吃了，那高僧不是說你不能吃甜食嗎，快彆吃了啊。”青棠喝一口熱水，道：“冇事。”

現在已是冬月，姑蘇城雖未落雪，已經結了厚厚的涼霜。青棠自中了寶珠茉莉的毒今後，便不再吃甜食，甜味的點心不吃，花蜜蜂蜜也不沾，大師都說，哪有小女人不吃個零嘴，史順聽了，記在內心，這羊羹便是史順特地寫信回京問家裡的教員傅要了方劑，再讓這邊的廚娘現學的。

青棠豎起一根手指，表示她溫馨，裡頭傳來沉沉的呼吸聲，青棠道：“我們就在外頭說。”雲娘看裡頭一眼，鎖好了門，說：“我們去街角。”

“你如何曉得？”

江兒仗著張氏，一時還來勁兒了，嘴上放炮仗普通說個不斷：“女人，不是我說你，你也是大女人了，這外人的信如何能收？不如婢子拿去給你燒了。”她想了一想，道：“不能燒了，裡頭還不知有些甚麼東西，不如婢子拿去給史管家，請他決計好了。”

史順點頭，就要退下，走到門口，腳步又停了。他說：“她，她如何樣了？”

世人在這頭聊當日的是非，那頭史順問青棠：“女人，江兒的事該如何措置？”

一滴晶瑩淚水濺在陳腐的木桌上，水滴敲打桌麵，清楚又散開來，攀上了晨光的曙光，玉輪隱下去了，天那頭似要迎來亮光。雲娘拍下兩個銅板，道：“走吧，我送你歸去。”

那人道：“張大奶奶來之前，有一日我路過大女人的屋子，聞聲裡頭有哭聲，我在外頭瞧了一眼，就是瓔珞女人跪在地上哭，嘖嘖，那模樣，悲傷極了！”

石榴披著衣裳，輕手重腳的，往炭盆裡添了霜炭，再摸黑端到閣房的牆角下，成果青棠的帳子垂著，窗子卻開著，一陣風呼過，吹得帳子鼓鼓瑟瑟，石榴走到窗邊，外頭倒勾著一彎銀月，她哈一口氣，本來都到下半夜了。趁著月色，她轉頭看了床上一眼，帳子已經被吹開了一個大口兒，石榴跌坐在窗下的椅子上，帳內無人。

“不對呀，瓔珞女人哭成如許，那大女人不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