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現世報[第1頁/共5頁]

“老頭，走罷！”他一把扯住趙蒼靖的胳膊，拽了就往內裡走。趙老店東被他拽得跌跌撞撞，一步三轉頭，還連連喊：“小相公，真是天價了，天價了啊！”

何況，寶文堂到底是司禮監部屬，正所謂店大欺客，誰也保不準，萬一人家仗勢欺人，莫非他還能去狀告司禮監衙門去不成？還是小書坊安妥，三百兩的確不長幼了，就像趙蒼靖說的，一個縣令一年俸祿不過四十兩。

鄭國蕃端起茶碗喝了口茶，悄悄把茶碗放下，這纔不緊不慢說：“老先生，如果我冇說說錯的話，雕版刻工每刻一個字是兩文錢對罷？”

趙浮沉說的事理，趙蒼靖何嘗不是不明白，但他二十幾年書坊主做下來，總感覺壞了端方，天底下就冇那麼高的潤筆，不過侄兒喊也喊了，總不好再去懺悔，平白壞了德藝坊的名聲，看鄭小相公走出來拐彎抹角拍馬屁了，心中實在也有點兒稱心恩仇的感受，小小爽了一下。

趙蒼靖看也不看，直接往懷內裡一塞，扭頭就走，中間單思南急了，“喂喂喂！還冇給銀子了。”成果趙蒼靖瞪了他一眼，方纔被這小屁孩連拉帶扯地趕出去，當然要現世報，“小哥兒，可傳聞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方丈，我那德藝坊開了二十幾年，倒是比你家少爺年事還長，口碑卓然。”說完捂著胸口，也不要風采了，撒腿就跑。

死死把一隻腳插在院子內裡死活不肯挪開，趙蒼靖扯著嗓子喊：“鄭小相公，我再加十兩銀子，六十兩，六十兩了哇！”

瞥見自家老叔扯著嗓子在內裡喊，他拔腿就跑了出來，正趕上單思南雙手把趙老先生往外推，從速就走疇昔攙扶住趙蒼靖，“叔，這是如何了？”

單思南固然才十一歲，倒是從小打熬筋骨過來的，趙蒼靖一個年過半百的基層老文人，真是手無縛雞之力，那裡拽得過他，被他連推帶拉，就送出了門口，“請回罷您。”說完就要去合上院門。

他這一嗓子，彆說內裡的鄭國蕃了，槐樹衚衕的鄰裡都被轟動了，幾個白叟紛繁放動手中納的鞋底紡的麻布，走到自家門口就往鄭家這邊張望。

“趙老先生，買賣不成仁義在，何必起火呢！”他伸手疇昔，一根根漸漸掰開趙蒼靖的手指，把那三頁稿紙拿了返來，“小生另有功課，就不挽留老先生了。”

這條約一說，明朝已經非常提高，比方《包龍圖智賺條約文》內裡就講過一段，說包公判案問，條約筆墨一樣兩張，隻這一張，怎做得條約筆墨？

隻是，你既然想贏利，那裡有不分潤人家的事理，俗話說[大師好，纔是真的好]。但是，自家老叔一向以為，本身讀書人最後放下架子做了販子，販子就應當贏利，至於讀書人，考功名纔是正路，所謂各就其職，我販子當然是要贏利，你讀書人就要講廉恥，這就是六合綱常，不能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