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合情理[第1頁/共3頁]

收了雨傘，朱高煦放到門口擱兵器的架子上，便提起打濕的紅袍下襬，跨進了前殿的門檻。

馬車進了門樓，寺人上前察看施禮，放朱高煦的馬伕徑直趕車去前殿，隻是隨行的馬隊留下來了，在門樓裡躲雨等待。

燕王指著內裡的人，喊道，“鄭和！”

世子忙道：“兒臣辭職，告……退。”

人間事，常常並不會遵循某一個凡人的思路來停止。

他方纔聽了世子的稟報、暴露的微微驚奇，此時神情剛收，看了信以後、燕王臉上頓時又呈現了驚奇。接著他的臉也黑了，在暗淡的燭火下，顯得更黑，跟著燭火的閒逛，臉上的色彩更是陰晴不定。

高燧道：“父王，兒臣覺得二哥說得有事理，朝裡的奸臣實在太壞，狡計多端！”

就在這時，鄭和從門口走了出去，內裡雨聲太大，連腳步聲都冇聽到。鄭和上前輕聲道：“王爺，世子來了，欲見王爺，在門樓躲雨哩。”

“兒臣拜見父王！”朱高煦抱拳鞠躬道。

“高煦，你可曉得世子收到錦衣衛密信之事？”燕王的聲音道。

燕王轉頭看一眼坐位，一屁|股坐了上去，在那邊很久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他又站起來，在空曠沉著的大殿上來回漸漸走著。

高燧已經先到了，正站在空蕩蕩的寬廣大殿中。燕王坐在上麵的公座，隻能朦昏黃朧看到一小我影。大殿上已經點了燈……但有個很奇特的天然征象，白日點了燈，感受上比早晨點燈更暗。

本來朱高煦想騎馬去燕王府，卻俄然下起雨來，他遂改乘氈車。

時候已鄰近傍晚，卻還冇到酉時，六合間卻烏雲密佈、一片暗淡。方纔還彷彿在白日，時候尚早，但俄然之間，夜色就要來臨了似的……的確叫人毫無防備。

世子白胖的臉，現在變得更加慘白了。

鄭和冇有一個多餘的字，抱拳道：“奴婢明白了。”

燕王隻是微微點頭，無甚感受的模樣。但是朱高煦卻有點不測：不久之前，高燧在郡王府上說得那麼衝動，視作一個可貴的機遇；但是現在朱高煦不說世子好話了，高燧竟然忍得住？

朱高煦和高燧上前拜道：“兒臣辭職。”鄭和也領命走了。

燕王聽罷，看向朱高煦等人，“你們從西門樓出去。鄭和，你等半柱香工夫，帶世子出去。”

世子的腰彎得更低，臉對著地磚，連大氣都不敢出。前麵的鄭和也把脖子縮了起來。

燕王愣了愣，俄然“哈”地笑了一聲：“挺龐大的事兒，你這麼一說，彷彿簡樸了。”

朱高煦答道：“誹謗我們父子。”

過了一會兒，他垂垂放鬆了手掌，將捏成一團的紙又重新展開，踱到一盞蠟燭前麵，將信紙放在火焰上，很快燃了起來，燕王一罷休，整張紙都燃燒著往地上飄去，最後都化作了一團黑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