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第1頁/共5頁]

房堯第接過一看，渾身顫栗，憤然道：“馮保喪儘天良，竟誣玄翁刺駕！”又拿起書牘細讀，蹙眉沉吟，喃喃道，“江陵相何故密函馳告，還特地囑玄翁切勿驚怖死，想救玄翁？還是欲脅令玄翁自裁？”

廠衛校尉並縣衙眾差弁都楞住了，陳應鳳上前一步，躬身道：“高老先生，我輩奉欽命緝捕人犯到京勘問。”

高福正為兩人續茶，笑問：“閏茶？俺咋冇有傳聞過？啥地兒產的？”

“玄翁角巾野服，恂恂一布衣老啊！”房堯第強顏歡笑著說。

“且慢！”高拱攔住校尉，“高福乃老夫忠仆，與老夫形影不離，未聞他有何罪惡，何故拿他？若說高福有罪惡，那便是老夫教唆，爾等放了他，老夫與爾等前去鞠問！”

高拱沉默，很久方道：“子維來書，言朝廷儼如革代，景象究竟如何？”

“眼裡隻盯著幾個小錢兒，算細賬，無大格式！”高拱嘴一撇道。

客歲六月末，張四維在欒城與高拱拜彆，一個多月後，高拱之弟高才辭職歸鄉，張四維托他帶來一函，言：

公雄才淵略，亮節至心，實仆二十年所敬佩者。

“拿了！”陳應鳳大喊一聲，兩個校尉上前，敏捷地給高福上了桎梏，往外推搡。

高拱把雙手並在一起，向前一伸：“請！”

我翁精忠宏度，六合鬼神，九廟神靈實共鑒之，此不須言說也。惟翁心術奇蹟，數年來已表示於天下；今又以主持國體，為宦官所逐，始終大節，雖前人無多讓，幸自欣喜，無以他端介懷。

這時，忽聽內裡一陣騷動，高福一臉驚駭稟報導：“老爺，兵爺把院子圍住了！”

“啊！”高拱大呼一聲，驀地起家，連連感喟，“喔呀喔呀喔呀！不法啊，不法！”說著，他提筆展紙，寫道：

“高黨？”高拱眼一瞪，“高某最惡結黨，今竟有高黨之說，真是天大的笑話！若說人以群分，倒也說得疇昔，被免除的倶樸重敢言之士罷了！”

於此同時，兩宮並尊，尊李貴妃慈聖皇太後；加張居正左柱國，進中極殿大學士，蔭一子尚寶司司丞；蔭司禮監寺人馮保弟侄一報酬錦衣衛正千戶；升被調任南京禮部主事的曹大埜為山西提學僉事，升原巡按廣東禦史趙淳為湖廣參議；升禮部員外郎張孟男為尚寶司丞。

寫畢，他看了又看，感覺冇有惹是生非的話，方封好，交殷正茂的急足攜去。辦完這件事，高拱欣然地坐在書案前，想到此前在位時已回書殷正茂，極讚開海禁的主張，要他正式奏報，不料待奏疏到時，他已無能為力；他也未曾推測，張居正會頒詔“將商販船通行製止，片板不準下海”。越想越氣，又不敢發作，遂提筆在牆上用力寫下“精扯淡”三字，心境這才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