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廬山真麵（三）[第1頁/共4頁]

沈理神采發寒，並不是思疑族弟真的“通倭”，而是曉得衙門裡的暗中，三木之下，甚麼證詞得不到？強壓了手臂去畫押的，也是常見，有證詞隻申明刑訊加身，這幾人冇少享福。

趙顯忠親子尚幼，趙賀平素作為衙內放肆慣了，不覺得然道：“阿誰宗房嫡子不是還好？哼，都說沈家了不起，一堆芝麻小官，一個京堂也冇有，不過是在處所恐嚇恐嚇小老百姓罷了……”至於沈家十幾年間，前後出了兩個狀元之事，則被趙賀這個學渣丟到腦後。

本來驅逐欽差，就不當是本日如許場麵，而是場麵更大，不但單是一地知府與知府衙門眾屬官，府治下休假、致仕官員、知縣、處所耆老都應當在驅逐之列。

閆舉人聞言一愣，這“賢民公”不是彆人，恰是閆舉人祖父。所謂“施助江南水患得旌表”，不過是麵子說辭，實際上是成化年間阿諛鎮守寺人，為成化帝彙集玩器，得了旌表。閆家得以發財，恰是因為賄賂當時的鎮守寺人，才積累下偌大師業。因這旌表的出處實不算甚麼麵子事，閆家並未曾大肆誇耀。

王守仁本就感覺趙顯忠羈押沈家後輩之舉過分笨拙，卻冇想到他笨拙到這個境地，連學政衙門都冇通氣，就將幾個功名在身的人投進大牢，且在證據不敷的環境下羈押兩月。

五硯站在張永身後，見狀低聲道：“大人，如何您誇他，他還一副驚駭的模樣？”

張永笑道：“那還真是巧，傳聞當年很多百姓念令祖恩德，好人有好報，想來閆家現在已成子孫富強之族。”

這張先生不是欽差的幕僚？本日才從都城到鬆江，如何就連揚州的事情也清清楚楚？

因王守仁是欽差，即便品級比沈理底，還是坐了客座上首。遵循禮數，沈理既是客，自是在王守仁下首坐了，再接下來賓主酬酢說話。但是，與王守仁相見後，沈理卻冇有入坐的意義，而是正色道：“欽差大人，下官翰林院侍讀學士沈理告鬆江知府趙顯忠越權，無端羈押沈家兩名舉子、一名監生。”

這正和了張永的情意，他便坐了客座首位，充做個領頭人模樣。落到閆舉人眼中，又感覺這位老先生合了他之前的猜想，是王守仁的得力幕僚，少不得做出客氣狀，稱兄道弟，旁敲側擊，想要問清楚王守仁年紀悄悄如何點了欽差。

知府衙門裡，王守仁一行都被迎了出來。此中王守仁、楊百戶與幾個一乾錦衣衛，被迎進知府衙門待客的正廳；張永等看著像幕僚、管事這些，則被迎到偏廳，恰好由閆舉人賣力接待。

“趙知府，關於沈珺、沈琦一乾人‘通倭’之事，除了出首人，可另有其彆人證、物證？”王守仁正色道。

門口拍門聲，牢頭隔著雕欄看著，並冇有焦急開門，待見到對方臉了，才忙引發開口道：“賀少爺，您如何來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