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螳螂捕蟬（三）[第1頁/共4頁]

這會兒工夫，沈瑾心中已經有了定奪，逝者已矣，張三姐是顧不上了，張四姐這裡還是好生賠償一二，幫她購置些田產傍身，再找個誠懇男人嫁了，叫人照拂一些，安生過日子。

想到這裡，沈瑾就生出幾分賠償之心，道：“四表妹今後有甚麼籌算，可否想要家去？”

墨香獵奇道：“大爺，那嬌客真的是大爺從都城帶返來的，這……要不要避著些人？她如何曉得奴婢的名字，是大爺之前說的？”

四房往上數幾代單傳，彆無旁支，姻親越少，能稱呼沈瑾“大表哥”的人，本就不過是幾家，有張老安人的孃家張家人，有沈瑾生母鄭氏的孃家人鄭家。至於沈瑾名義上的孃家孫家，因孫氏是獨生女，早已經斷了傳承，彆無旁人。

大表哥？

沈瑾回房，簡樸梳洗一番，想起張四姐，叮嚀墨香道：“好生看主顧房那邊，叮嚀廚房做幾道江鮮送疇昔。”

沈瑾雖是讀書人，本不該該信甚麼因果報應，可這些年經曆頗多，對於因果也多有畏敬。張氏姐妹的悲劇，當然有她們輕浮不自愛相乾，可沈源倒是禍首禍首。另有鄭氏，不能說一輩子吃齋唸佛，可也不是惡人，平生做的最暴虐的事就是此事。

鄭氏本身不過是妾，擠兌主母死了，兒子也從庶宗子成了嫡宗子，本身即便離了沈家，另有仕進的兄弟能依托。另有沈瑾，有那樣的父母，憑甚麼風風景光地做狀元郎，今後有份好出息？每次想到三姐臨時之前還念著沈瑾，張四姐就對沈瑾的恨意增加一份。現在抨擊沈家四房父子，已經成了張四姐的執念。

墨香點頭道：“可不是嗎？要不然半夜三根上門，即便是女子，也冇人敢開門。”

沈瑾一頓，道：“是因這個，管家才放人出去的？”

雄雞報曉，東方露白。

張四姐這幾年在風月場見慣了世情，那裡看不出沈瑾臉上的不安閒中隱帶愧色，立時紅了眼圈，含淚道：“不過4、五年工夫，大表哥認不得奴了嗎？”

“四表妹……你這是……”沈瑾看清楚張四姐身上打扮，雪青褙子、墨藍色裙子、頭上鬆鬆綰了個髮髻，上麵插著小珍珠的銀釵，竟是守孀婦人打扮，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相問。

張四姐目睹沈瑾態度軟和，心中對勁，麵上去苦笑道：“歸去何為，再叫他們賣一回嗎？大表哥，奴也不扯謊話，奴是恨表叔與鄭姨娘不假，可最恨的倒是奴的老子娘……要不是他們當年見奴同姐姐大了，想要索要聘禮將我們姊妹賣個好代價，我們姊妹也不會又驚又怕，死皮賴臉想要留在沈家四房……當年奴未及笄，尚能等著；三姐已經十七歲，已經被他們談好了代價，對方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鰥夫，前兩個娘子都是打死的。奴實是冇體例，就想要求表叔庇護，冇想到表叔……奴也冇體例，想著隻要三姐姐有個好了局，奴就如許不明不白跟著表叔也認了，倒是礙了鄭姨孃的眼，連帶著三姐姐都受了拖累，說到底都是我們姊妹的命不好……”說到最後，已是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