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善始善終（下）[第1頁/共4頁]

這家院子極窄，同沈瑞初來大明時“靜養”的阿誰小院差未幾，南北房兩間，房簷都耷拉下來，配房一間，房頂已經塌了，露著內裡的木頭。不過破敗歸破敗，院子裡清算得乾清乾淨。即便養了雞鴨，也都關在東北角的柵欄裡。

就聽裡屋有老嫗道：“大哥媳婦，誰來了？”

見媒婆到了，老婆子雖也麵露歡樂，可冇有像木工娘子那般迫不及待。接待了三人落座後，老婆子雖獵奇這兩個小哥的身份，可也冇有多問，隻道：“他大娘，那邊可讓相看哩？”

老婆子是怕孫媳不好，要親目睹一見，說的是自家相看，那裡是相看自家？不過媒婆既開口，這兩個小哥瞧著又氣度，老婆子便道：“大哥去了鋪子裡，叫他爺爺喚他返來。”說罷，叫她老頭出去叫人。

五宣天然對勁，見這鄭老婆子再三誇大“相看”之事，也不肯為這個使得白叟家內心留芥蒂，便道：“如果阿婆不嫌堆棧人多混亂，就隨我們疇昔吃茶。”

木工娘子親送出來，拉著媒婆說了好些好話，還塞了二十文錢媒婆，看來對這門婚事極殷切。

這木工娘子看著和藹，外頭的祖孫幾個看著也誠懇，確切是本分家庭。可這家的媳婦那裡好做？上麵三重長輩，下邊年紀相仿的小姑子，繈褓中的小叔，彆說十歲的孩子，就是成年女子進了這家，能不能熬下去都是兩說。偏生這苦曰子冇個頭，冇有十幾年的工夫都喘不過氣來。

院子裡，老中少幾代男人正據木頭，見有客來，那老頭還上來講兩句，那中年人與兩個少年都暴露內疚。祖孫幾代人，身上都是補丁衣服。

媒婆本來見鄭家寒薄，想要二兩，見鄭婆子給了鐲子，就將代價翻了一番。不是決計奉迎堆棧這邊，而是故意拉扯鄭家一把。她火眼金睛，自是瞧出呂丫是碰到真善人。又聽堆棧的小二暗裡提過，五宣與沈瑞這幾曰從外頭買了很多東西返來，多數是給小丫頭預備的嫁奩。

對於貧苦，沈瑞即便活了兩輩子，也未曾親眼目睹。

這家姓鄭，鄭老爺子與鄭老婆子身上的衣服雖洗得泛白，可也乾清乾淨。

五宣道：“可貴是可貴，可也實在熬人。如果呂丫年事大些還罷，刻苦也不怕；這家是等勞力呢，呂丫怎受得了？那娘子是還冇見呂丫，如果見了，跟她家兩個姐似的大小，經不得差遣，怕是心中也不肯意。”

媒婆隻阿諛著堆棧這邊，倒是將這茬給忘到腦後。聽了這話，媒婆看了五宣與沈瑞一眼，道：“這不是兩位小哥過來，就是要瞧瞧侄兒。”

老婆子道：“做香囊使。不過是賺幾個小錢，總不能吃白飯。”

木工娘子道：“太婆，是吳媽媽來了。”

兩個小丫頭小跑著去了，木頭娘子將媒婆讓了上座，又請她婆婆、也就是阿誰纏線婆子作陪，本身頂著大肚子去預備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