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四十二章 公道正義（第二更）[第1頁/共3頁]

林延潮看去，點點頭道：“確切如此。但現在隻是蒲月了，伏汛要提早要到了？”

黃越向林延潮道：“縷堤建成雖耗了大量的野生，但收益已是可見，反哺遙堤，已是垂垂在顯出好處來。但雖是停頓順利，但司馬大人，河工賬上已是冇錢了，是不是再從府庫那撥一點？”

黃越道：“那也一定，黃河非耐久之水也，每年發不過五六次，每次發不過三四日。而這水已是漲了兩三日了，還是未盈出縷堤，我看其勢不猛。”

林延潮擺了擺手道：“免禮，這數天連降大雨，本官心憂堤勢，故而來此觀察，爾等不必多心。河麵水位可有上漲？”

說完林延潮重新穿上鬥笠蓑衣走列蓆棚，上麵官員倉猝跟從。

說著黃越對旁人道：“還不快端一壺薑茶來。”

黃越定了定神道：“請司馬隨下官來。”

待見林延潮脫了鬥笠，黃越失容道：“不曉得司馬前來觀察，下官等有失遠迎。”

這一處是商丘極險的河工堤防，這等首要堤防稱‘大工’。

“但也未可忽視，五六月，乃河勢一鼓作氣之時也；七月則再鼓再盛；八月，則三鼓而竭且衰也。”

林延潮雖大多聽得不懂，但倒是很喜好這等‘求真務實’的氛圍。眾河工官員是真真正正想要修一條好堤。

林延潮到了堤上，直往司事地點的蓆棚而去，但見蓆棚雨搭的掛著十幾盞壁燈，上書‘普慶安瀾’幾個字。

“瞎扯，之前你說新淤之土就行，但你看這稀泥普通如何可行？自是不如淤下的老淤，牛頭淤。”

黃越解釋道：“那也是重新淤之下的挖出的老淤，若非修了一道縷堤，那裡有這麵河取淤的好處。”

林延潮見土黑而膠問：“莫非是淤土？”

林延潮知河工取土為重，這修堤取土上塘在百丈以內，稱為“主土”，俗謂“當場取土”；間隔較遠的土方，名為“客土”，也叫“遠調土”。

從堤上望去，大雨不斷歇地打在河麵上，四周黃水如注彙入大河，堤下數千民役正搬運土石。

眾官員跪了一地。

如此大雨撐傘已是冇用了，林延潮披著一身蓑衣，穿戴草鞋，徒步來至堤上。

堤頭直立升起了三升旗，用官兵扼守。所謂三升是用土升黃旗，用石料升紅旗，用柳草料升藍旗。

黃越與河工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辯。黃越官雖最高，但幾名老資格的河工頂撞他，他也不活力，不過事理上總要爭個麵紅耳赤的。

“新淤也冇甚麼，要不然叫爾等隔堤取土，上坡過堤頂再下坡，這就是“過梁土”，彆說人，牛也給累趴下。”

見有人來至蓆棚，黃越皺眉道：“這裡不準閒雜人等出入，快出去。”

黃越道：“百裡縷堤修了九十餘裡，若非曾乾亨拆台該全數修完纔是。現在下官已將所撥的河工銀，料物都都用在堤上了，司馬，已是完工三個月了，河工賬上又冇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