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議[第2頁/共3頁]
世人悚然一驚――金蘭會自建立以來,大家感念出身畸零,共約結為異姓的兄弟姐妹,固然也暗中做了很多大事,但明火執仗的要殺一個天子近臣、朝廷命官還是第一次,不免心下有些惴惴。
“一旦殺了他,朱棣大怒之下,就會有無數人需求為此陪葬――不管是我們本身還是彆人,都要留待有效之軀,不能白白捐軀!”
上首的大哥嗯了一聲,嗓音極其森冷,“此人不除,還會有人受害――我們‘金蘭會’不是任由彆人揉捏的軟柿子,三天以內,需求取彆性命!”
有好幾人驚呼道。
她微微側過甚,任由嬌柳施為,唇邊倒是一抹嘲笑:“老太太明天又是潑茶又是怒責,讓我們又是哭又是跪的,她但是順心暢快了――何必呢,都半截脖子入土的人了,還這麼算計著滿門高低。”
姚媽媽從小照顧她長大,不由的心疼抱怨,嗓門也大了些:“老太太真是借題闡揚太能鬨了――就因為大老爺那點子風騷帳,就把您四位都喊了去一頓訓戒。說到底這是大房的醜事,與我們二房半點乾係也冇!”
“這小我是誰?”
姚媽媽驚出一身盜汗,趕緊諾諾道:“老婆子我真是昏聵了,夫人經驗的是――”
“老太太隻怕是為了四老爺……”
下首第七位那人說到此處,嘲笑一聲道:“此次他的主家當年因為貪墨受過王世叔的彈劾,手腕就更是酷狠下作――他們竟然要把他賣給馮綸阿誰禽獸。”
在場之人都是在泥潭裡沉湎久的,做著些下九流的謀生:走狗、優伶、娼妓、伕役、吹鼓手等等,要做到上述這些並駁詰事。但大哥的一句話卻擊碎了統統人的鎮靜遐想――
他略微進步了嗓門,環顧世人道:“按照我的調查,這個告發者,至今已經舉發了五起官民包庇、藏匿賤籍奴婢的案件――他就是衝著我們來的。”
“我有體例。”
“這麼多年來,因為是監察禦史王度之子,九弟他被轉賣多次,受儘了欺侮,乃至有主家專門逼他在宴席間青衣侍酒,動輒大喊‘這就是當年的頭名會元’,讓他長跪奉杯,乃至用藤條抽他取樂……”
另一個二等丫環春杏端了銀盆,跪著穩穩呈上,嬌柳替她用巾子絞了熱水敷在眼下,消滅這一天的頹廢和黑眼圈。
“是他?”
就在一籌莫展之時,最下首有人低低的說了一句:“我來吧。”
“這報酬了奉迎天子,一心要告密我們這些賤籍罪奴――我們越是慘痛,逆賊朱棣就越是歡暢,他就越能青雲直上!”
“刑部主事楊演。”
夜近二更,沈府的清渠院卻仍亮著燈火。
有人自告奮勇要在剃頭時一刀將他刺死,有人反對說在飯裡下毒較為穩妥,乃至有人說要趁他去青樓尋歡時讓他得“頓時風”,死了也得個肮臟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