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兩難[第1頁/共4頁]

想到這，沈源不由感覺擺佈難堪，頭疼不已：他身為天子近臣，本就該不偏不倚，不黨不群，如許纔是真正的純臣氣度，太子雖是儲君，但隻要他一天不即位，沈源就不必對他略加辭色。

沈源接過瓷盞，將熱茶一飲而儘，又在王氏親手奉侍下換下翻毛大衣裳，終究鬆了口氣，他讓其他人退下，對著王氏歉意一笑，道：“都快天亮了還吵醒夫人……”

這話彷彿是在說戲，沈源卻立即想到了前日都城的一大訊息——漢王私選各衛健士，並放縱他們士在都城劫奪，無數百姓富戶受害，哭喊聲震天。

沈源麵前彷彿呈現太子朱高熾那肥胖高大的身材，那馴良乃至是忠誠的笑容……他不由打了個暗鬥。

想到這個讓他頭疼又討厭的兒子，沈源就氣不打一處來，連呼吸之聲都粗了很多。

與弟弟漢王那顯赫軍功、飛揚放肆的形象比擬，太子一向給人“老好人”“仁厚可欺”的印象，漢王乃至在天子麵前搶白他，他也不活力，隻是樂嗬嗬笑著。

沈源進入之時，她已是命春杏加了些銀炭，又親手泡了熱茶給他，替他卸下冰冷的披風和外套，心疼的嗔道：“都快天亮了你才返來，再過一個時候不到又要上朝，你也是一把年紀了，還當本身是鋼筋鐵骨不成？”

燈燭被燃燒了，拔步床的雕花罩板也重新合上，滿室沉寂再無半點動靜，隻剩下最後的長夜漫漫，在銀炭的冷梅暗香當中緩緩而過，直到燃儘它最後的一個時候。

說到最後，她言語中帶出三分顧恤來，“他也是不幸又可氣，跟家裡鬧彆扭出去參軍，成果直屬的上官竟然開罪被抓了，他這麼兩手空空返來不免懊喪，老爺你就諒解他一二吧。”

以是，多年來擔負燕王府屬官，新近又獲得越級拔擢的沈源，便被他們當作是最值得拉攏的助力了，隻要他在朱棣麵前略提一兩句漢王的橫行犯警，再加上禦史台和六科給事中們的推波助瀾，爭相彈劾，事情必然要鬨大，漢王絕對脫不了這一劫！

一旁服侍的嬌柳見她神采變幻不定，謹慎上前替她盛了一小碗熱氣騰騰的薑醋麵，又放了榨菜絲和蘿蔔丁，王氏吃了一口隻覺滿嘴鮮香，固然滿腹苦衷，但總算強撐著把麵吃了一半。

他共有四子，但合適這一句的，卻恰是插手京營，比來又從北丘衛調回的廣晟。

沈源朝她胸前多看了一眼，隨即擺了擺手，抬高嗓門道：“彆吵醒了夫人。”

他沉重的歎了口氣，乾脆不去想這件事。卻又想起告彆的時候，夏原吉拉著他的手，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聽東裡說，令公子比來在軍中嶄露頭角，做了件了不得的大事，連上位都提起他的名字呢！”

為甚麼找上本身呢？

昏黃紗帳頂上，模糊看到繁密精彩的仙鶴靈芝繡紋……他乾脆展開眼，想起方纔堂會上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