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幽燕雷霆[第1頁/共39頁]

冥冥當中彷彿有得定命。羋橫方纔做了人質，楚懷王便在秦國做了階下囚。楚國朝野大為震驚，老令尹昭雎、春申君黃歇皆與太子交好，分歧主張當即迎回太子即位。特使到了臨淄，齊湣王卻拿不定主張，調集朝臣商討。上大夫觸子搶先道：“此乃大好機會也！我王當截留羋橫，逼迫楚國以淮北沃野三百裡互換。”

進得大帳，淖齒當即從帥案後邊的大鐵鉤子上拿下一個鼓鼓囊囊的皮袋道：“春寒忒個冷，來，先灌他一通了。”樂毅笑道：“你這軍帳倒是蕭灑，還能喝酒，好，灌一通。”說罷接過酒囊咕咚咚一陣大飲，放下酒囊已滿臉漲紅。淖齒不由一陣大笑：“你呀，酒量還是不見長。我這酒將軍是出了名的，楚王特許日每三袋，隻是太少。”嘖嘖嘖，樂毅一聲感慨：“三袋十斤酒還少？當真上蔡酒徒也。”淖齒又是一陣大笑，汩汩飲乾了酒囊殘剩一半，長滿黑毛的大手在嘴邊一抹一甩：“行伍老卒冇虛話，樂兄半夜趕來何事？隻實打實說！”樂毅悠然一笑道：“隻要討你個實打實，不準打圈子。”

“衛嗣大膽！”齊湣王暴怒大喝，“兩車水酒敷衍，本王乞丐麼？”

粗心

“此言差矣！”觸子一席話震懾結局麵，不由驀地抖擻，“我王業已回絕楚國援兵，我等豈能私行締盟？楚軍北上，不過害怕我雄師克服以後順勢南下滅楚罷了。兩軍大戰，楚軍定作壁上觀。克服以後，阿誰淖齒便要向大齊稱臣了，諸位覺得然否？”

懵懂的大將軍頓時一身盜汗，情不自禁地尖叫一聲，驀地推開黏在胳膊上的精神，赤裸裸跳下軍榻：“快！衣服甲冑！鳥！都在那裡！”及至草草裹上一領大袍，衣甲狼藉的中軍司馬神采烏青地衝了出去：“燕軍偷襲！大將軍快走！”

次日傍晚，燕軍隆隆開光臨淄城下，二十萬雄師分做三大營圍住了西北南三麵，唯留東門做了缺口。臨淄是天下多數，也是齊國財產堆積之地，隻要齊軍棄城突圍，樂毅決意任其而去，不在城下截殺。這是樂毅用了“圍師必闕”這個老戰法，隻三麪包抄臨淄。雄師紮定，樂毅與秦開騎劫一起登上了西營的雲車，遙眺望去，但見臨淄城頭遍及旗號弓弩，甲士密密麻麻站滿了女牆垛口。秦開道：“看來有一場惡戰。”騎劫本是遼東猛士，狠狠罵道：“鳥！惡戰才痛快！不殺光齊人，能叫複仇麼？”

“討伐暴齊！複仇雪恥！”大將們一齊吼怒。

樂毅拜領相印之時，趙國特使靠近低聲道：“趙王叮嚀：將軍但有不測，趙國便是一窟。”樂毅一怔，旋即接辦相印哈哈大笑：“多謝趙王信得樂毅也。”帳中將士天然都覺得這是樂毅拜謝相印，誰也不會想到，這半晌之間竟埋下了今後燕趙無窮膠葛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