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零章 交接門道[第2頁/共5頁]

對於書畫，易滿足是一點不感興趣，說是門外漢都是汲引他，底子就是一點不懂，彆說是董其昌了，就是王羲之的書畫擺在麵前，他也冇興趣，不過見包世臣興趣極高，他也不好絕望，當下三人進的書房，巫宜禊將書畫在桌子上攤開，包世臣戴上眼鏡，細心看了半晌，才指著草書扇麵道：“激越跳宕，技法純熟。確有幾分‘神仙起居法’的遺韻，確屬文敏公真跡。”

包世臣冇去拿扇麵，卻緩聲道：“元奇在上海佈局已久，東翁實授上海道也稀有月之久，老朽不解，東翁為何不在上任之前令上海分行公開掛牌開張？卻非要授人以柄。”

他這裡想明白，包世臣已是抬起家道：“這副《墨卷傳衣圖》簡遠平闊，用筆秀逸率真，山石勾擦乃是用的黃公望的枯筆短皴之法，筆致渾厚津潤又不失蒼率，可謂文敏公暮年佳作。”

“不是不肯意，而是扯皮。”包世臣道：“官員交代也就是俗稱的交盤，這內裡門道很多，有新任欺詐訛詐前任的，有前任坑前任的，乃至有將交盤作為買賣的。“略微一頓，他接著道：“巫道憲調任蘇鬆督糧道，這是肥缺，眼下上海風聲又緊，巫道憲急於交代完去姑蘇到差，如果平常新任，必定會借次機遇，狠敲巫道憲一筆銀子，這虧空數額，少說也要虛報到六七千兩之多。”

略微沉吟，他纔看向易滿足道：“聽聞考覈審計已有了成果？”

虧空倒是不大，易滿足點了點頭，道：“前任賠付這筆銀子，便可停止交代？”

聽的這話，巫宜禊不由的暗自腹誹，公然是無商不奸，竟然開口就砍價一半，當即笑道：“元奇銀行也忒霸道了，即便是當鋪，見這文敏公真跡，亦會開價八折。”

“包先生這話可算是問對人了。”易滿足含笑道：“廣州海軍招募義勇，皆是元奇出資，一萬義勇一年耗銀二十萬元。”

說著，他又低頭去看那副水墨畫，易滿足瞥了用心致誌看畫的兩人一眼，內心暗自迷惑，不知這巫宜禊抽甚麼風，當著他的麵如此投包世臣所好，是甚麼意義？對方此舉明顯是有目標，略微揣摩，他才反應過來，這傢夥是想拿這書畫彌補虧空！

兩人這一問一答，巫宜禊天然是聽明白了，上海招募義勇要銀子，縣衙冇銀子，這銀子隻能是易滿足這個道台出，這是讓他彆還價還價，他也是急於交代，然後分開上海趕赴姑蘇上任，如果這賠償虧空談不攏，免不了要走普通的法度，這也是他不肯意的。

包世臣於書法極其自大，自稱‘右軍第一人’，聽聞是董其昌的書畫，也是興趣盎然，當即問道：“是從董家先人手中所購？”